于是乎,几个猎鹰跨下的坐骑忽然地抽搐一下,悲嘶着倒了下来。落地的猎鹰更加疯狂了,斗气罡烈雄浑护住全身,刀影如浪潮般卷起,那些围上去的骑兵却俱己肢折命残的倒了一片。
眼自己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张伯却笑了,那笑如刀,那笑,狠毒得带血!因为他见,帝都方向有一群红色的骑影,呼啸着,狂嚎着,朝这边席卷而来。
热血溅散中,右手臂已被划出一道血槽的曼丝发出一声凄怖的喊叫,许久没有动用的鬼忍绝技“鬼音”出现了,这声音,宛如千百个厉鬼慢慢没入黄泉时的惨叫,宛如无数个身背冤屈的鬼魂踏入奈何桥头的述说。于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绝望和耳膜里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合在一起,这些几乎没有多少武者根基的骑兵双手抱着脑袋,流露出极度惊骇、恐怖的神情。就是心如坚石的曼丝此刻也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些士兵以后就算活着恐怕比死了还难受,这种恐惧和绝望将永生铭刻在他们心里。可现在不是她应该仁慈的时候,刺穿一个哀嚎骑兵的心脏,他把一个失去坐骑的骑兵拉了上来,朝修斯等人喊道:“走。”
于是,骑影如利刃般刺穿整个围堵的骑兵队伍,在身后骑兵围上来前,卷起漫天的尘土,扬长而去。
而此刻,负责断后的图苏四人却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和临时调遣过来的张伯当等部不同,这支追兵是钟离潮特意挑选的家族私兵,别只有区区的三百人,却被帝都一些家族的侍卫尊称为“红魔”。
红是因为他们身上一袭的红色铠甲。魔是指他们作战时的疯狂。可这些侍卫可能不知道,这些被他们叫做红魔的士兵个个都有战将的境界,几个队长,更是有中级战帅的水准。但如果光是这些人,对图苏四人还产生不了威胁。真正让修斯等人陷入困境的,是红魔的首领——吕轻侯。这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竟然已有高级战侯的境界。
此刻,他已经从马背跳落,缓步朝已经被手下围在中间,背靠背站着的图苏四人逼近。他的双眸很是特异,尖锐如鹰,光芒有着一股无比的洞察力,仿佛能穿他人心扉般,那样的冷厉。环视着四周倒卧了一地的尸体,心里有些难过,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弟兄,想不到竟然在眼前四个年轻人的手中,折损了一小半。于是,一股怨毒浮上他的双眸,冷冷地道:“怎么?还想顽抗。”
刚被他击中胸口的图苏,旧伤发作,只觉得全身的骨骼肌肉都似碎裂般剧烈疼痛。他嘘了口气,声音嘶哑的开了声:“少废话,有本事就来吧。”说完,压低声音对紧贴他背后的凯诺三人道:“我拖住他,你们先走。”
“不,要走一起走。”说话的是一脸血污的西罗,他手中血印幻化出来的血刃,此刻已淡薄了许多,可见也是强弩之末。四个人缓缓转动着,轮到西罗直面吕轻侯,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个极其强悍、狠厉执着又冷静的人!
而吕轻侯已没有耐心在等下去,虽然先前派了一半的红魔前去追击,可要是前面的人都像这四个年轻人一般难缠,那想全部歼灭的话难度很大。于是,他转过身,朝四周手持弓弩的手下,挥了挥手。于是,离弦而楚的箭矢似满空的殒星曳尾朝图苏等人射去,刀影飞舞,叮当呛啷之声起落盈耳,数以百计的箭矢闪着一溜溜的光辉坠下地面。
可这样的情况没有坚持多久,“哧”的一声,一只箭矢透进了图朋的左胸。刀影倏地一凝,数只利箭透过缝隙,朝图苏的后背射去。再挥刀已经来不及,图朋硬生生的把身子一挪,“噗噗”几声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图朋咬牙硬挺着,右刀一挥,插在身上的四支箭,箭尾被削断,仅剩的箭杆让他上去宛如从死人堆里爬出的战神般,充满了无尽的死气。
感受的背后身躯的异样,一股强烈的愤怒悲哀冲入图苏的脑际,他顾不了太多了,这“太多”,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生命在内。倏地大吼:“你们快走。”说完,全身仅剩的斗气暴射,悍厉的翻身越起,任凭箭矢在他身上破出无数的血洞,咬着牙,猎刀划破虚空,卷起刀浪,朝吕轻侯射去。他相信,只要能拖住此人几分钟,那么他的兄弟就有生还的可能。
可有时候,命真的不值钱。西罗和凯诺几乎在同一时刻作出了和西罗一样的反应,彻底放弃防御,以**硬接箭矢,来换取时间,让身边的兄弟有机会逃生。
没有三人背脊支撑的图朋,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地,透过模糊的视线,见,自己的兄弟半空中洒落的血雾。他强撑着想站起来,却倏地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猎刀滑落,他挣扎着,牙齿咬着嘴唇,神智十分晕沉下向前爬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也要和兄弟死在一起。
“趴”的三声,图苏三人在还没接近吕轻侯就被射落在地,身体微微蠕动着。图朋此刻已没有任何的哀伤,反而有种即将解脱的愉悦。他朝图苏三人伸着手,而这手却颤抖着垂落下来。他强撑着一口气,继续爬着,有一道长长的血痕留下。
吕轻侯脸上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他跨上马,一挟马腹,坐骑嘶叫着狂冲上前,马蹄朝图苏等人寂然不动的身躯踏落。就在铁蹄方始接触背脊之际,一股剧烈的龙卷风旋转而起,卷起漫天的尘土,散落的箭矢,也把马身硬生生的吹开几丈。
控制马身蓦地一个盘旋,一个俏丽的身影在风的漩涡中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