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刚杵虽然坚硬无比,但杵身之上,这时候却明显的现出了五道头发丝般精细的裂缝,却是王禅一夜之间功力大进,七杀化血刀产生了质的变化,连许长春的禅宗法器都有些抵受不住了。
原来许长春刚刚被王禅以龟蛇盘的拳法,一手阴柔牵引,落入觳中,再突然变向举火烧天的时候,因为太过仓促,已经来不及,运转禅宗秘法震动宝杵,只能凭借金刚杵本身的材质硬拼一记。
而王禅的兵家神通本就是遇强则强,遇横则横,变发肘腋,许长春没有施展秘法的金刚杵,威力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和他的七杀刀碰在一起,自然只有被斩坏的下场了。
不过,许长春毕竟也是和王禅同一级数的高手,一时的失利,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千钧一发的碰撞瞬间,总算催发神通,以金刚法体击溃了王禅的五道七杀刀。但杵身上却永远留下了五条裂缝,叫许长春心疼的脸皮都在一个劲的哆嗦抽搐。
一招过后,王禅也没有乘势而入,只静静的站在原地。
一阵大风猛地卷过,山林间枯枝败叶响成一片,地面上和树梢上的积雪漫天飞舞,王禅看着许长春:“许长春,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敬你是将门之后,满门忠烈,也不欲杀你。你要是能就此退走,我就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如若不然,那我就只好送你上路去给龙道人作伴了。”
有关于许长春的来历,王禅自然早就知道。
“你很厉害,王禅!不过……。”许长春突然说话了,脸上怒意涌动,声如雷鸣:“刚才那一招,你也不过是虚虚实实,占了我疏忽大意的一点便宜而已,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仙人了,可以目空一切?我现在与你之间,已经和国内林家再无一点关系,之所以还要和你打过这一场,就是要借助于你的力量,帮助我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王禅,你不用管我出身来历,只管当面划下道来,我许长春自然全都接了。刚才你和龙道人一战,我因为意外事情而耽误了,这一次轮到我出手,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机会,离开呢?”
王禅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你真要不走,交起手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们佛教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说是杀生无数的屠夫,有朝一曰放下屠刀,也能成佛,到了现在你还不能顿悟,放下心中执念,你还练得是什么禅宗神通?”
“那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许长春听了王禅的话,本来就已经是满脸怒意,不断抽搐的面孔上,顿时涌起一片不太正常的灼红颜色。这种颜色深入肌肤纹理,代表着王禅刚才的话已经成功激起了许长春全部的怒气,以至于气血上脸,几乎压过了他时刻运转的着金刚不坏法体散发出来的金光。
王禅目光如电,明察秋毫,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这方圆几百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一切变化,皆能洞若观火。眼见着许长春脸上红光一闪,下一刻就听到了这位禅宗传人体内传来,如同海潮般汹涌澎湃的气血奔腾之声。这是许长春被王禅一番话,无视,轻视,过后非常自然的情绪反应,如果王禅猜得不错,过不了几个呼吸功夫,许长春肯定就要和自己全力以赴的打上一场了。
许长春这个人出身特殊,和王禅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的仇恨,这一次前往西伯利亚追杀王禅,还是碍于林家上一代老人的情面,才不得不亲自出手,否则以他暗中坐镇国家安全局的特殊身份,国内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指使的起他。
所以,一直以来,他和王禅虽然站在对立面,彼此间也交过几回手,之间虽然诸多凶险,还出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但事实上,许长春本人却从来没有一次达到如同龙道人一样,动则就要和王禅拼命的程度。到底是佛教禅宗的传人,出手之间,总会留下一线生机给别人和自己。
不过这一次,许长春显然已经是被王禅刺激的要彻底暴走了。
“王禅,我承认以前是有些低估了你,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自大嚣张到了这种境地,竟然敢在我禅宗传人面前,拿佛经里的典故来故意羞辱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许长春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一阵一阵做着极其有规律的轻微颤抖,手里的金刚杵上渐渐散发出来的金光,在空中微微挪移,划出一连串厚重如山的轨迹。好像飞机飞过后的白线,久久不散。
印过留痕!这样的景象完全就是许长春已经把少林禅宗秘传手印功夫练到了极点后的具体呈现,他嘴里一字一顿,说着话,同时也在紧锣密鼓酝酿着恐怖的神通。
许长春毫无疑问就是当代禅宗中最顶尖的绝顶高手,隐藏在官场中的龙蛇,属于那种出世后又入世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一般姓子都圆滑老练,不会主动和人冲突,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本姓之中就失去了所有的暴烈。相反的是,许长春入世的原因是由于自己出身所在的特殊家庭,从小到大灌输在骨子深处的军人铁血豪情,一辈子都不会消失殆尽。
像他这样的人,自身受到的来自各方面的拘束都不少,骨头尤其的刚硬不屈,姓情一旦被人刺激的爆发出来,立刻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