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县委常委、海棠镇党委书记秦雨。
秦雨以前根本不认识苏扬,菊花节开幕时才第一次听到苏扬的名字,调到安监局以后,苏扬的声势渐渐淡了下来,秦雨和苏扬也仅有几面之缘。
苏扬也太不像话了,打狗也得看主人,自己是海棠镇的党委书记,苏扬这几天的行动可是想把海棠镇往死里整呀,之前招呼也不和自己打,不把自己这个常委放在眼里啊。
大家都是跟着县委、县政府混日子的,现在居然成了阶级敌人,苏扬这个年轻的官员也太不识趣了吧。
秦雨的眼神闪烁着“杀气”,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扬。
苏扬有心理准备,第一眼看到秦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海棠镇终于找上自己了,而且一上来便是重拳出击,秦雨这个县委常委亲自出面,看来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就算是他们镇长来也不会有作用的。
“秦书记,原来是你呀,什么不打不相识,我可是很早之前便知道秦书记的大名了,经常在各种会议的主席台上看到你的身影,今日有幸近距离交流,是苏扬的福气。”
秦雨轻蔑一笑,这个年轻人果然是难缠,油嘴滑舌、信口开何。
“呵呵,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在苏大局长面前托大,海棠镇都被苏局长抛得底朝天了,我这个党委书记不得不亲自拜见你这个局长。”
秦雨此时显露着高傲的神情,苏扬是罗湘管,自己在常委的排名里,那是比罗湘还要靠前的,罗湘仅仅是目前常委里最后一个进入的。
苏扬找到空椅子坐了下来,“拜见我可不敢当,我一个小局长,天生就是劳苦命,帮你们这些领导跑跑腿,做做事儿。”
罗湘有些坐不住了,秦雨一再的言语相逼,苏扬也毫不示弱的进行的回击,再这么下去,两人真得吵起来,“秦书记,我看苏局和海棠镇肯定有所误会,我和他沟通一下。”
其实事情三个人都很清楚。
秦雨想着,不就是花些钱把废弃矿硐的洞口堵上,再找个人经常去看看,这些小的事情,苏扬可以直接来找自己,现在先斩后奏,完全是在要挟海棠镇听安监局的话。
“罗县长,你分管安监局,我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海棠镇二十个项目的停工什么时候可以取消,每耽误一天的工期,都会有大量的损失,镇里任务完不成,我可得找你出。”
罗湘觉得冤啊,这事情要不是刚才秦雨到自己办公室发泄一番,自己根本不知道。
不就是清理一下废弃的矿硐吗,这么小的事情,苏扬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响动,“秦书记,我可是一直很尊敬你的,苏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向我和秦书记作个汇报。”
苏扬看了秦雨一眼,她肯定是护着海棠镇的人,戴维这个副镇长应该把所有情况向她作了报告,自己的手法是极端了一些,但也是海棠镇不配合所致,如果情秦雨都知道,她还这么兴师问罪,明显就是护短。
“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市里有检查,我想工作做到前边儿,把所有的废弃矿硐都关闭,然后再向市里汇报,罗县长你想想,现在全县大规模开采矿硐就要开始了,安全问题得摆在第一位,这些废弃矿硐正是一个火药桶,一但发生安全问题被引爆,那咱们欣欣向荣的经济发展是会受到阻碍的。”
苏扬是摸透了罗湘的性格,罗湘这人,地方经济能发展,能赚取政绩是第一位,他不想在任何一方面出问题,安全问题是会影响政治前途的,苏扬这么一讲,确实把罗湘给圈进来了。
“秦书记,确实是这么,你想啊,万一海棠镇的矿硐出现伤亡,那后果谁来担呀,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秦雨笑了笑,“罗县长,我当然清楚,但苏大局长查了我镇二十个工程,这个笔帐怎么算,他不知道有事提前和我沟通吗?”
苏扬抽着烟,“秦大书记,是我不和你沟通吗,我连你的面儿都见不到,你们镇里的戴副镇长已经做主了,不配合安监局的工作,他不给安监局面子,安监局也不用给你们镇面子,秦书记,这二十项工程全是有这样或那样问题的,就算你告到市里,我也有理由。”
看着秦雨在思考的样子,苏扬补充道,“秦书记,还是多从自己人身上找点儿原因,如果海棠镇的领导拿村民的性命开玩笑,那我无话可说,你们一天不关闭那八处废弃的矿硐,我就一天不让你们二十个项目开工,当然,把我撤了职,随你们怎么弄。”
苏扬的话说得九死一生,让秦雨和罗湘发不出火,人家都以撤职相逼了,而且又不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两人无话可说。
罗湘拍了拍苏扬的肩,“苏扬,你不要极端,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何必搞得和仇人一样,秦书记,你说呢。”
本以为苏扬见到自己会服软,谁料他会以“死”相逼,秦雨心中也是一震,芙蓉镇真是出怪物的地方,赵天良是不要脸,苏扬是不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