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既然打开,后面的事情就顺了许多。这顿饭局,秦牧没有把所行目的告诉左平安,左平安也没有破坏气氛的询问。秦牧主要是介绍了澜宁县现在发展的情况和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尤其是身在国境线绿朝乡的点滴,听的左平安连连点头,表示有时间一定要回绿朝乡看看。秦牧代表县政府欢迎左主任回家乡,看看家乡的变化。
酒席结束之后,左平安和秦牧握手告别。临上车之前,左平安低声说道:“过几天来我办公室。”说完,低头钻进了出租车。这句话秦牧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了。左平安的态度让秦牧有些欣喜,回头冲云冰微笑点头。
云冰啊了一声,伸手拂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抿嘴笑道:“没事笑的挺开心啊。秦书记,咱们可说好了,你可别反悔。”
秦牧点点头,他秦牧说话还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不就是一个茶楼的问题嘛,一句话就能解决掉。他让裘小朋从车里拿出记事本,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云冰,认真的说道:“云老板,这次全靠您帮忙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什么事请尽管找我。”
云冰看着手上漂亮的瘦金体,带着飞扬和飘逸,慢慢的点点头,挪揄道:“哟,还是手机,看来澜宁县的油水很足啊。”
秦牧听出云冰带着点讽刺自己会捞钱的意味,也不加以解释,只是云淡风轻的告诉云冰,澜宁县的前途很宽广,因为它有其独特的魅力。秦牧的话风没有反驳云冰,反而带着一点自豪,引起云冰不小的兴趣,一个人若是贪得如此理直气壮,必然有其骄傲的地方和不被发现的手段,秦牧在她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将云冰送回咖啡厅,秦牧便和裘小朋在一处宾馆住下了。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秦牧穿着睡衣躺在床头,拿起手机讲电话打给了吴菊。和吴菊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平时电话也不是许多,经历了一场小心翼翼的酒席,精神疲惫之下秦牧渴望一个温柔的声音。刘丹、吴菊,这两个女人是秦牧在这个世界上最贴心的人,秦牧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们。不过刘丹现在正在日本整合两家日企,这手机还没有开通国际业务,所以秦牧想了一下,还是拨打了吴菊的号码。
吴菊的声音慵懒而妩媚,还带着几分小迷糊。她现在是西肃省开发办研究处的副主任,按照行政级别来说,比秦牧还要高上两级。她虽然入行晚,但是却碰到了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有利时机,加上全国范围内需要一批女公务员的典型,她的提升却是在秦牧之上。
“喂,哪位?”吴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今天省里找她谈过话,说要将她调往京城,这对吴菊来说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她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里,就感觉浑身发冷,测一下体温却是有些发烧,吃过药之后就迷迷糊糊的躺下了。这才刚刚进入梦乡,就被电话铃吵起,她心里有些不耐,说话没有秉承原来“您好,我是吴菊”之类礼貌的问话。
秦牧听着遥远而熟悉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也是人,也有男人应有的感情和欲望,吴菊柔弱无骨的声音在这个深夜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温暖。秦牧咳嗽了一声,酒后的嗓子透着一些干燥,哑声说道:“是我。”
吴菊的睡衣顿时烟消云散,不敢相信的颤声说道:“秦牧?秦牧是不是?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舍得给我电话啦?”
吴菊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秦牧说话,也是发烧之后,心里委屈的紧了。秦牧听出吴菊语气中的颤抖,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吴菊没有回答,眼泪却是不由自主的顺着腮边流了下来。她跟秦牧结合完全是自愿的,只想身边有个坚实的依靠。谁想到局势发生变化,秦牧竟然一下被远调北辽,两个人一东一西,一年都见不上一面。每次听到秦牧的声音都会让她唏嘘不已,今日又是病中的软弱时刻,这一年多来的委屈就如山河崩裂般汹涌而至。
听着秦牧在电话中亲切关怀的声音,吴菊使劲的甩甩头,想把脑袋的昏沉甩去,冲着电话叫道:“秦牧,我辞职好不好?我想到你身边去。”当初进入政坛,只是想能够给予秦牧一些帮助,如今两人天各一方,没有特殊情况很难碰头,吴菊喊出了心里的冲动。
秦牧一愣,吴菊今天表现得很奇怪,柔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吴菊擦了一下有些模糊的泪眼,沉默了片刻,小声说道:“没有,就是想你。”
秦牧心里柔情顿起,靠着窗户上窗帘的花纹发了一下呆,吴菊这女孩子一直生活在无助之中,想着她在西肃官场上的艰辛,秦牧动情的说道:“如果不开心,就辞职吧,或者我想想法子,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去。”省政府不是一个关系浅薄的人可以呆的地方,虽说吴菊很早就自己闯荡社会,但省委的弯弯绕不是一个商场女人可以玩的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