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市里面经过一个月的人事安排,市委代书记并没有顺理成章的转正,而是被调往别处另行安排,新书记是在中央那边空降来的,刚刚到来就直接忽略原来保守改革的调子,大张旗鼓的明确思路,以改革派思想为主。这样一来,人们都知道风向标又转了方向,白光亮在碰头会上好几个提议都被否决,季秋重新拿回县里的决策票。
秦牧点点头,91、92年中国的改革确实有些迷茫,一来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二来国情复杂,直到首长南巡,才为中国指明了一条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发展道路。
果然,回到镇上以后,卓大中再次举起改革的大旗,强调改革的重要性。不过秦牧在庙镇所做的事情,非常切合改革思路,就拿朱老九的酒厂来说吧,卓大中可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对秦牧的改革方针还是很赞同的。虽然二人所属派系不同,但是经过几个月的接触和磨合,竟然是有些相得益彰,互补互充,秦牧的工作还是得到了卓大中的肯定。只要庙镇的经济上去了,他卓大中才不管秦牧究竟是季派还是白派呢。
下午开完会,秦牧坐在办公室里看自己已经修改了好多次的那份关于苏联的稿子。现在的趋势,人人都大讲改革,自己这篇稿子拿出去,会经受多大的风lang,他自己是知道的。可是,改革当头,有些地方上的做法就相当的不符合市场规律,甚至有些离经叛道,这种现象秦牧是看不过眼的,就算是让他经受口诛笔伐,他秦牧,还是要做这出头鸟,在中国的改革lang潮中发出自己一声微薄的呐喊。
秦牧拿起电话给县医院打过去,说找白若涵医生。不一会,白若涵有些憔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牧,有什么事吗?”
白光亮现在应该很难受吧。听到白若涵有些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秦牧心里一痛。他是不能跟白若涵说起这政策事情的,便用轻松的口气说道:“后天你生日,想在什么地方吃饭,我真的请你啊,我有钱。”
白若涵听秦牧说得可笑,充满阴翳的心理就好受了一些,扑哧一笑说道:“你有钱,不会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吧?”
秦牧声音一正,听上去非常严肃,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白医生,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一个党的干部?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要犯诬陷罪的。”
白若涵从秦牧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戏谑的意味,把电话换了一只耳朵听,娇嗔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妈吗?跑我这里来炫耀,是不是欺负我呢?”
秦牧连说不敢,跟白若涵说自己后天上午过去,县里有个会要开,晚上的时候请白若涵。白若涵考虑了一下,脸色有些羞红的小声说道:“在外面吃怪lang费的,你还是来我家里吧。我爸后天晚上可能……可能不在家。”
秦牧心里一抖,白若涵这话说的意味十足啊。想到那天在白家客厅的一幕,还有白若涵娇嫩柔美的双唇,秦牧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因为白若涵这句小声的话变得起了某些变化。他连忙咳嗽了几声说道:“那我早点过去,我还有点工作想向白县长汇报汇报。”
白若涵在那边气愤的说道:“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我看啊,你现在就是一官迷。”
秦牧哈哈大笑,又说了几句让白若涵注意身体的话,引得白若涵一阵感动。
放下电话,秦牧又字字句句仔细斟酌了自己的那份稿子,趴在桌子上改了几处用词模糊的地方,一直忙到了半夜,这才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躺在床上睡去。
这一晚上,秦牧睡的不是很踏实,梦里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场景,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到了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秦牧喘着粗气醒了过来,额头上一片冷汗。他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内容,却觉得朦朦胧胧,却是再也抓不住了。
点上一根烟,秦牧打开台灯,半靠在床上拿起了县志来看,自从上次从县里把县志借来,他还没有仔细研究完。突然,秦牧看到一处很有意思的地方,便逐字逐句的阅读下来,心里面计较了一番,一个计划便在脑海中形成。
一直看到天色微微发亮,秦牧才钻出暖和的被窝,一丝不苟的穿好中山装。看着那满地的烟头,秦牧苦笑一声,年纪轻轻就抽这么多,看来,自己是要控制一下烟量了。
正在秦牧扫地的时候,门被大声的排响,外面传来一个焦躁的声音:“秦镇长,秦镇长,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