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肃不清楚的是,究竟是宋教仁一直就是如此,又或者是听说了此次派人南下邀请其北上之后,决定抛开以前所有种种不在乎罢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感受到宋教仁对南北合作的志诚渴望,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间接的证明了宋教仁从来没想过盲目夺权,宋教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是啊,是啊,此番在下动身之前,叔父还专门找在下谈过。叔父最怕的就是外界的误会,不单单是不知情的人,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借机造谣生事,弄得南北矛盾重重,我中华复兴何rì才能实现?”袁肃深以为然的说道。
宋教仁听完这番话,甚是激动的伸出手指点了点,赞同的说道:“是极是极,不单单是大总统有这样的担心,宋某何尝不是?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中国人,有哪一个中国与生俱来是想祖国一直颓废荒乱下去?政治就是需要大家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关键就在于给这个机会。如此小袁大人的到来,足见机会已经到了。”
`` 袁肃笑着点头说道:“宋先生所言不差,南北携手就只差彼此给一个机会罢了。”
一旁的吴仲华十分欣慰的附和着说道:“如此最是好了,我中华振兴就在此一举了。”
先聊到这里,袁肃请宋教仁点餐,宋教仁高兴起来十分爽朗,也没有客套退让什么,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菜。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袁肃又专门的向宋教仁请教了一些政党政治的问题,顺带还问及其北上之后的参政主旨等等。
这些问题宋教仁早就有了清晰的思路,他知道袁肃是袁世凯的清晰,有些话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哪怕明知道袁肃是在试探自己,也大可直言相告。他表示自己对袁世凯的为人还算清楚,对北洋官僚阶级也都多少有所了解,要想让北洋一下子放权推行真正的mín zhǔ显然是不可能。纵观国外mín zhǔ政治的发展,也都是经过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演变。
“关键的一点就是大总统真正有竭诚推行mín zhǔ政治的心思,只要有这一点,其他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他着重强调的说道。
“宋先生有如此豁达的想法,我想我叔父一定会深受感动。”袁肃诚恳的说道。
不过他语气和个人心思虽然是对宋教仁感到佩服,但主观上却仍然觉得叔父袁世凯未必会真心实意赞成mín zhǔ。一则是历史上叔父袁世凯的称帝,二则是叔父袁世凯本身就是极为传统的人,三则掌权者往往贪念权力,怎么可能真心实意放权于民?再者即便大势所趋必须推行mín zhǔ,这也不是现阶段的事情。
“今早我打听过,似乎小袁大人将安排在二十rì启程北上,对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早先小袁大人没有南下时,我也预计是在这一天动身的。”宋教仁笑着说道。
“哦,初步是定在二十rì,不过具体还要等筹备的情况。不过我可以向宋先生保证,再晚也决计不会拖延到二十五rì之后。”袁肃自然没有把话挑明来说。
“都行,不过我还是希望越早越好嘛。”宋教仁说道。
“请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安排。”袁肃点着头说道。
事实上袁肃还有很多心里的话想跟宋教仁说说,或者说是问一问,不过他心中的话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不合时宜,自己与宋教仁只不过初次见面,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的推心置腹。倒是觉得在北上的火车上,或许可以找机会跟对方好好聊一聊。
未几,饭店的服务员陆续将之前所点的菜肴一一端上来,坐在不远处的杜预、孙礼赞和两名jǐng卫员也都各自点了一些食物。袁肃与宋教仁、吴仲华客气了一番,大家便开始吃饭。
然而还没吃上几口,饭店一楼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阵sāo动。
因为袁肃和宋教仁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很容易就听到了这阵sāo动,彷佛是有人在发生口角争斗。不仅如此,袁肃甚至还听出口角争斗当中似乎还有守在门外的两名jǐng卫员,南北两地的口音是很容易分辨得。他立刻向宋教仁道了一声不是,随即起身走到窗口前向下望去,哪里知道还没探出脑袋,楼下冷不防的居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嗖”的划过,不偏不倚的打在袁肃面前的窗户上,只听见玻璃爆炸开来,碎片四下飞溅。袁肃出于本能的向后卧倒,只感到有一些玻璃渣落到自己的脖颈后面。
就在这一刹那,不远处的另外两名jǐng卫员和杜预赶紧跑了过来,一人用身体挡住窗户,另外一人扶着袁肃起身向屋内撤去。
正在餐厅吃饭的客人们先是一怔,随即一个个如同炸了锅般惊慌失措起来,纷纷丢下筷子、刀叉、酒杯,连滚带爬似的向楼下跑去。混乱一下子席卷了整个酒店,不仅二楼餐厅乱成一片,一楼大门口更是尖叫声此起彼伏。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宋先生,吴先生,你们没事吧?”袁肃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后,马上对杜预吩咐了一声,随即又连忙向一旁的宋教仁、吴仲华二人询问道。
杜预应了之声,带了一名jǐng卫员赶下楼去,另外一名jǐng卫员则躲在之前的窗口左侧,小心翼翼的向楼下看去,同时还拔出了手枪握在手里。
“没事,这……这是怎么回事?”宋教仁脸sè十分惊讶,语气凝重的问道。
不等袁肃开口回答,站在窗户左侧的jǐng卫员突然大喊了一声。
“小心,大家快爬下,有炸弹!”
袁肃不及多想,一下子扑向宋教仁,将宋教仁压倒在地上。
很快只听见一声“咣当”脆响,一个燃烧着的酒瓶从窗口扔了进来。jǐng卫员飞快的跑上去,一脚把酒瓶子向没有人的空旷地方踢了出去。酒瓶子滚到了别的方向,不过并没有发生爆炸,甚至没过多久连燃烧着的火焰都扑灭了。
这时楼下再次传来几声枪响,同时伴随着一些人嘶喊和另外一些人的怒吼。
大约过了五分钟,楼下似乎安静了下来。jǐng卫员再次跑到窗户口向楼下看了一眼,继而转过身来对袁肃说道:“都督,没事了,杜大人他们把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