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的jǐng卫人员只有五十来人,除了几名袁肃的贴身jǐng卫员事先知道这件事之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大院里面乱成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杜预才站出来稳定局势,让jǐng卫全部到前厅集合,然后亲自上前打开了大门。
大门一经打开,门外早已等候的巡防营士兵不由分说便往院内冲。杜预站在门内像模像样的大声喝止了几声,随即被几个士兵用步枪顶住。
经过一番大刀阔斧似的周折,袁肃从后院来到了前厅。起初吴承禄仍然留在行营大院外面,只是由一名哨官前来拘押袁肃。袁肃见了这名哨官立刻厉声训斥,还搬出了自己一连串的头衔来做威吓,哨官一时心虚,也不敢拿袁肃怎么样,只好匆匆忙忙又跑出来请吴承禄。
吴承禄扭捏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心中一横,带着护卫走进了行营大院。
在前厅的厅堂上,袁肃端坐于首座,与yīn沉着脸迈步进门的吴承禄见了面。
“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天还没亮就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赈灾总司令行营,你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来,我看这场干戈可算是闹大了。”不等吴承禄开口,袁肃抢先一步冷声斥道,俨然摆足了上官的态度。
“袁大人,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你毋须有太多顾虑,只要调查清楚自然就能还袁大人你一个清白。”吴承禄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他很想跟袁肃撕破脸,顺便还能痛骂几句以谢心头之恨,可毕竟这会儿还没找到赵方毓,总统特令不在手上,自然而然失了几分底气。
“好一个奉命办事!我且问你,你奉的是何人之命,办的又是何事!”袁肃怒道。
“běi jīng接到消息,说袁大人与北戴河洋人有所勾结,意图出卖国家利益,派下特别命令要调查此事。袁大人,你是明白人,纵然你是大总统的侄子,可更应该清楚大总统是最忌讳私底下与洋人打交道的事情,自是不应该知法犯法。如今我已掌握了部分线索,所以今rì才来请袁大人移驾调查。”
“你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你倒是把běi jīng的特令拿出来,还有你所谓掌握了部分线索!我袁肃做事对的起天地良心,难道还怕经不起调查!”袁肃拍案而起,这一瞬间的爆发吓了全场所有人一大跳,就连吴承禄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吴承禄根本拿不出什么特令和证据,他的计划就是先把人拿下,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布置栽赃。现在被袁肃劈头盖脸的喝问,当然有些站不住脚根。
“吴大人,我袁肃自到临榆县以来,rìrì夜夜所cāo劳的无非是赈灾之事,如今灾情刚刚转稳,然而难民依然聚集而不散。你身为山海关最高长官不关心此事,rìrì夜夜歌舞升平,反倒处处来与我添乱,你到底是何居心!”
“袁大人,你毋须再在这里虚张声势,今rì你不走也得走这一趟。”吴承禄索xìng不再跟袁肃耍嘴皮了,既然他人都已经来了,肯定没道理再退缩。
“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天王老子了。我堂堂东直隶护军使,zhōng yāng特派赈灾总司令,你在我面前还得自称下属,你敢逮捕我!”袁肃故意不配合的说道,他就是要制造出被吴承禄强行拘押的场景,而这个场景今后便是治吴承禄谋反罪最有力的说明。
“哼,你以为我怕你吗?来人,给我抓起来。”吴承禄气愤难耐,豁出去的下达了命令。
巡防营士兵一拥而上要抓住袁肃,袁肃的jǐng卫员们立刻也冲上前来阻止。
一开始吴承禄带进来的士兵人数并不多,双方互相拉扯厮打,竟然没办法镇住场面。后来吴承禄赶紧派人将院子外面的士兵增派起来,甚至还拔出手枪朝天空开枪jǐng示,总算止住了袁肃的jǐng卫员。几名巡防营士兵拿着绳子要捆绑袁肃,袁肃铆足力气反抗,混乱中还被人用枪托敲打了好几下,最终拗不过人多被押了下去。
袁肃和行营的其他人被带出大门时,天sè已经亮了起来。由于巡防营众人士兵在附近走动,很多住在周边的老百姓们早就被吵醒过来,仅仅是害怕惹到当兵的才没有出门打探。不过这些老百姓们仍然趴在窗口、门缝前张望,亲眼目的了袁肃被五花大绑的带出来。
“好你个吴承禄,你栽赃陷害,就是怕我揭穿你贪污赈灾物资。”
“有本事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法办了你!”
“放开我,推你姥姥的推,老子自己会走。我袁肃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倒要看看你这莫须有的罪名能奈我何!”
“只要这件事没办,我便把你的所有罪证全部呈递到京城!”
在七、八名士兵拉扯之下,袁肃从踏出大门开始就一直大声呼喊,满脸愤怒之sè表现出了极强的反抗态度。虽然看上去有些没面子,但是为了能成大事,这点尊严他还是能放下来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吴承禄是因为害怕自己调查贪污赈灾款所以才强行逮捕自己,“贪污赈灾款”和“强行逮捕”这两个词必然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