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深休息了两rì,脸sè总算有了几分气血之sè,只是整个人jīng神状况仍然不好,显然还在为上次起义的事情心中纠结难平。
袁肃对林伯深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又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还说眼下七十九标急缺人手,希望对方能够快点康复,也好协助处理一些军务。
听完袁肃的话之后,林伯深忽然叹了一口气,用一种颓然不振的语气说道:“梓镜,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或许等我伤势好转一些后,我应该离开这里。”
袁肃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离开这里?你打算去哪里?”
林伯深惘然的说道:“回上海。”
袁肃原本还想追问“为什么”,可显然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他知道林伯深心中的yīn影不仅无法消散,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凝重。一番思索之后,这次轮到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很想说‘逃避不是办法’,可又觉得你的选择[未必是一种逃避。这次的事情对你的影响实在太深,你若打算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我能理解。不过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只怕这一别rì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林伯深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深沉的说道:“梓镜,其实我一直都认为你一个高瞻远瞩的人,如果之前我能把你的话听进去,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我的朋友,不管rì后还能不能相见,我是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袁肃笑着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劝,你什么时候决定下来,我帮你安排火车票。”
林伯深感慨万千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袁肃与老军医一起,帮林伯深从医疗帐篷搬出来,送到一间闲置的军官宿舍里安顿下来。他帮忙收拾了一下宿舍,又陪林伯深说了一会儿话,看到天sè差不多快到正午时,这才告辞离去。
他去了一趟北边营区,打算与张建功见一面,谈一谈关于约见知州王磷同的事情,哪里知道张建功直到现在还没有睡醒。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一名第三营的传令兵,吩咐其立刻去一趟州府衙门,提前通报一声自己下午会去拜访知州大人。
传令兵只当是与追捕盗贼的事情有关,于是不敢不从,即便标部大院里已经没有战马,他也即刻跑步前往州府衙门。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袁肃随即带着早上刚刚整理过的笔录文件,动身前往州府衙门。
出了标部大院,来到滦州火车站出站口小广场,尽管前不久滦州刚刚经历一场动乱,最近几rì也是动荡不安,可为了生计城内的老百姓们依然要尽快恢复作业。小广场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计。袁肃在路边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了州府衙门的地址,就这样晃晃荡荡的向北而去。
到了州府衙门,袁肃没有让黄包车停在正门,而是绕到后面的居院大门。
付了车资,他踩着台阶来到大门前,朱红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尽管从外面看上去门檐高大宽阔,但总感觉仍然比不上安山镇张举人府邸气派阔绰。
大门口有几个门房正聚在一起闲聊,看到穿着一身新军军官服装的袁肃走来,连忙一个个收拾脸sè,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正经态度。其中一名衣着光鲜的门房迎上前来,客客气气的问道:“敢问阁下是袁参谋大人?”
袁肃微微颔首,平静的答道:“正是袁某,早上已经与你家王大人约过,王大人现在可有闲暇功夫一晤?”
那门房连忙说道:“大人说笑了,午时我家老爷已经特意吩咐过,若袁大人您到了,就直接请大人进府相见。请袁大人随小的先到厅上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