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岸酒吧,位于铜锣湾一条较静的街道内。
名义上是酒吧,但周围的人不这样认为。在大家看来,这里是偶尔能老朋友相聚的地点。但相聚的朋友不能多,因为这里除去吧台位置,最多只能坐下六、七位客人。
酒吧小是小了点,每天下午到晚上的客人却不断,到后来隔壁街开了两家夜店,这里生意便冷清下来。
半年前,酒吧的陈姓老板离开香港,把店转让给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连说中文沟通都有些困难,对酒水也丝毫不懂,而且还经常性的暂停营业。即便如此,酒吧生意竟然奇迹般的有了起色。
有那么几位长期在这里聚会的客人发现,来喝酒聊天的ol渐渐变多了一些,他们知道,这些ol似乎都是冲这个酒吧服务生兼新老板的年轻人而来。
可能是语言沟通上问题,常见到有女生大胆的上前搭讪,年轻人先是一副温暖的笑容以对,笑容里却含着拒人以千里意味,然后就会尽责的用蹩脚中文介绍吧台内的酒种。
到后来,来这里喝酒、聚会或闲坐的ol越来越多,但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去找年轻的新老板搭讪、聊天。
有人风传这酒吧的新老板有女朋友,是韩国人,曾经来过酒吧几次。每次在酒吧里出现,他女朋友都戴着帽子和墨镜,没人看过他女朋友的样貌,不过看脸庞应该很漂亮,身材也好。只是嘴唇略显得单薄。
当然,更多人则说他已经结婚了,还有极少一部分人说他性取向有问题……
光阴荏苒,进入三月末。
黄昏十分。彼岸酒吧的木门外又挂起了暂停营业的字牌,而店里,却反常的依然亮着灯光。
李在珉坐在吧台内,擦拭洗好的玻璃杯。旁边墙壁挂式电视上,重播着昨天的经济头条新闻。忽听香港新闻台的主播,再次念出那个半年来名声渐渐遍布国际的英国公司名,他手中的动作不由一滞。
木门上的摇铃声蓦地响起,李在珉转身,看到三个职业装女人围在门前,像是推门的时候才发现“暂停营业”的字牌,对她们不好意思笑了笑,并回应的挥了下手。见她们走开。这才重新坐下。
随即。铃声再次响起,木门“吱嘎”一声的被推开。
细尖鞋跟轻轻敲打在地板上,李在珉放下擦了几轮的玻璃杯。抬头,那一袭红色映入眼帘。依稀如那日的初见。或许是她清减了许多,身形因为消瘦而更显高挑。
不算那年冬天在新加坡的见面,或许那次根本算不上见面。他到了那里,最终不过是在台下远远的望着,望着她站在台上的背影。
足足一年半的时间,终于再见到她。
李在珉以前想过很多再见面的场景,包括来了香港后,依然想过很多次。他知道她会找来,甚至想好了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随后又要问些什么。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李在珉微微笑了下,隔着吧台,李智缘在对面停下,脸上同样露出着笑容,一年多产生的陌生感,伴着无声的轻笑而消弭。
“昨天看到你来香港的新闻。”李在珉觉得这话像是做什么解释,遂顿住,反手指向站在酒吧门外边的一个红色短发女人问,“是你的人?要不要进来,外面有点冷。”
红色短发女人若有所觉的回头,好像猜测到店内两人的眼神意思,见她摇摇头,而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开到门口路边,她不放心的四处扫视几下,最后走进商务车。车门仍半开着,像是要保持随时能冲出来的状态。
李在珉低下头,春节的时候看过那条新闻,能理解身边人对李智缘的过度保护。
“你以前最不喜欢这种地方?”李智缘觉得声音发涩,脸上努力的笑着,想找回以前相处时的氛围。从来到门前,看到吧台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心就一直在颤抖。
“现在也不怎么喜欢!”李在珉示意李智缘在吧台前的高凳坐下,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李智缘想知道李在珉的答案,可又害怕知道。闻声后,她抬头望过去一眼,轻声道,“喝什么?”
“喝我调的鸡尾酒。”李在珉像是个尽责的小酒吧老板,他一边弯腰去拿杯子准备调酒,一边微笑说,“是这半年来,唯一学会的调酒。唔,除了我之外,你第一个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