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倒退着回放,下午在南山亭旁,那段几乎空白掉的记忆渐渐被补充着填写上。
杰西卡紧紧抿起单薄的嘴唇,努力瞪大眼睛,视线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揪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她虚弱的侧转身体,如同受伤的柔弱小猫,在床边上微微的蜷缩。
一分钟,两分钟……
水光在眼中逐渐倒流回去,杰西卡使劲眨眨眼睛,没看错,趴在床边侧脸冲对这边沉睡的,就是他。
身上穿着的居家服皱巴巴的,头发几乎散乱成一团,覆在额前的头发不知是水还是汗水,上面显着水迹,眼睛微微浮肿,嘴唇有一点干,脸色略显苍白。哪里有一点艺人的形象,这副憔悴的样子,若是拍下放到网上,dem一定会很心疼吧。
杰西卡觉得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去看一个人,认真到可以把一个人完整的看进心里,然后偷偷的烙印铭记,封印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深到她自己都无法碰触的到。
眼泪始终没有流出,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杰西卡不断的轻轻深呼吸,压抑的情绪让她无法自已,却又无能无力。挂着针头的手颤抖再颤抖,无法抬起分毫,想伸手去悄悄触碰一下他都做不到。
病房第一道门被推动,隔着里门的玻璃,隐约见有身影晃动。
杰西卡深望李在珉一眼,最后缓缓闭上眼眸,抖颤的手终停下,像要抓住什么而微微曲起的手指,静静地放开……
不知在病床上趴了多长时间,像是很短,又像是很久。
李在珉从梦中醒来,是的,又做梦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梦,不像以前的梦有那么真实的场景和怪异的感受。梦中是极为虚幻的白雪世界,他牵着泰妍踩着积雪一路前行,忽然,从后面飘过来一条围巾缠绕在脖子上……
荒谬的梦到这,嘎然而止,李在珉苦笑着摇摇昏沉的脑袋,看来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时,后面房门处传来“嘭”地一声轻响,李在珉滑动轮椅的转身,看到泰妍失魂落魄的倚在门上,她身边的地上除了一个橘黄色女式挎包,还有个被摔裂开的水果篮,苹果桔子到处乱滚。
“泰妍?!”李在珉惊愕的轻呼,转而见泰妍捂着嘴视线直直的看着自己腿脚,眼睛里使劲往外涌着颗颗泪珠,他疼惜又好笑的连忙从轮椅上站起,忍着突然脚伤碰触到一起的疼痛,“我没事,脚就一点皮外伤。”
“呀~”泰妍松开被咬出牙印的下嘴唇,用手背抹了下脸颊。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上转身,脚缠着雪白绷带,拖鞋上是大片的血迹,顿时吓的脑袋空白。见他没事人的站起,还敢冲自己笑,她不管不顾的亮出小牙齿就冲了过去,“你干嘛!没事坐什么轮椅~知不知道……刚才我……”
“没事,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李在珉哄小孩子的给泰妍抹着流个不停的眼泪,然后提醒的向身后病床指指,“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进门就被结结实实给惊吓呆住,见李在珉站起言明没事,泰妍这才情绪爆发,控制不住的扑到他怀里,这会情绪缓和,加上得到他点醒,这才记得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急忙从他怀里离开,快速抹干脸上泪水,侧身见病床上的杰西卡并有醒来,顿时松了口气,尔后一颗心又重新提起,“西卡怎么样了?”
“烧快退完了,等这瓶水吊完,再换一瓶,就差不多了。”李在珉看看还剩下的小半瓶药水,怕影响到杰西卡休息,拉了拉泰妍走向会客厅。
“这就好!”泰妍塌肩吐出一口长气,转头看病床一眼,悄悄走到李在珉另一边坐下,借着他高大身体遮挡,偷偷握住他的手,弯腰去看沾着血迹的拖鞋和几乎包满绷带的双脚,“不是杰西卡发烧住院吗?你脚怎么回事?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没有,出门时忘记了换拖鞋,夜里太黑,到西卡家小区被石子划到。皮外伤,不碍事,刚才我不是好好的和你一起走过来的!”听着泰妍一连串的急声询问,李在珉笑着握紧她的手,再次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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