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与他重不重视已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了,能够决定这场对赌输赢的,现在只有灵气室内仍毫不知情的李贤。
李贤此时神情有些愕然,自己拼尽全力,终于将一天的灵气量吸收,正在调息,打算好早些出去,可眼见就要完成,灵气室内却又腾起了庞大的灵气。
这柴老头也未免太慷慨了些。
如此多的灵气,自己这一走岂不是浪费,浪费是可耻的。
李贤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这是占便宜,俗气。
他曾经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对世间每一样东西都分外珍惜,一斗米,一壶酒,甚至每一株花草,每一两银子。
所以,虽然现在身体依然饱和,甚至由于加快吸收,身体灵气由于没能及时转化成元力,身体隐隐还有些发胀,但他仍然再次运转起自己的功法来。
随着功法再次运转,身体的胀痛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在往一个坛子里塞棉絮,本已经塞得很紧很紧,现在却又要再加一倍的量,其结果只会有两个,一个当然是再次塞进去,二个便是将坛子撑破。
不过,看起来第二种可能性更高一些,因为李贤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出现了裂纹,但他还在咬牙坚持。
八成,六成,四成,两成,灵气越来越少,灌入李贤体内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而他的身体已开始出现裂缝并渗出鲜血。
噗,猛地,他喷出一口心血,倒地翻滚起来,盖因痛楚实在太过强烈了,他已经无法再坚持了,而且在他心神失守一瞬,体内灵气在没有心神牵引的情况下开始化作无数股气流,在身体里到处乱窜,就好像很多条细小的虫子在自己身体里来回钻过一般。
痛、痒本不是多么难以忍受,但到达极致之后,却会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李贤心神都即将崩溃之际,他体内八百三十颗穴位却蓦然齐齐颤动起来,就像是开坑荒原,一点点的开始扩张,痛痒感也随之减轻,他立马借机稳住心神,调动灵气开始功法周天。
一个时辰后,灵气室内的灵气再次干涸,而李贤也睁开了眼睛,此时虽然他已成了一个血人,但他的目光却亮若辰星。
此时的他看起来无悲无喜,像是刚才的痛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平静的起身,呐呐道:“没想到因祸得福,将自己的每个穴位扩张了近一倍,不过,这样的办法以后决不能尝试了,这是在找死。”
他后怕的呼了口气,身体蓦然一震,皮肤上的血水自然脱落,不着分毫,而后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衫,这才走出了灵气室。
入目,便见到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一个是刘盛,一个自然是柴演。
李贤左右望了望自己的身体,不解道:“有什么不对吗?”
刘盛闻言,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大笑道:“好,好极了,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简直正常的要命。”
柴演却是一脸阴沉,道:“不对,哪里都不对,你莫不是妖兽化形?”
李贤一脸茫然,而后又叹气道:“我虽然现在不知道我到底对不对,但是你们两个现在却的的确确的有问题。”
刘盛平静后,冲着李贤笑道:“兄弟,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李贤摇了摇头,你都没说,我怎么知道?
刘盛接着道:“因为我与柴老头打了个赌。”
李贤自然道:“所以,你赢了,该高兴,而且貌似,你们对赌的对象还是我。”
刘盛一拍手,道:“对极了。”
李贤苦笑道:“你们对赌的方式,不会是想看我能否吸收掉灵气室内额外多出来的灵气吧?”
刘盛笑道:“虽然不够全面,但是已经相去不远。”
李贤又道:“但你要知道,那些灵气差点害死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刘盛憨厚的叹了口气,委屈道:“吸不吸收,这最终的决定权,可不在我。”
李贤一愕,苦笑摇头,这傻大个,坑死人不偿命。
事实上,就连刘盛也不会知道,李贤居然可以为了“不浪费”,竟然生生的差点将自己给撑死,他以为李贤是有所夸大,所以不加以理会,而李贤自己,除了苦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刘盛扭头,望向此时沉默不语的柴演,厚实的大巴掌便一拍老人的肩膀,笑道:“柴老,现在该请我们兄弟两喝酒去,不是吗?”
柴演苦涩一笑,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而后兀自朝着外面走去。
自此以后,柴演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和刘憨子说真话,更不要与刘憨子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