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茵就躲进了张叔车后座的冰箱纸箱,由他偷运出去。
到达大门时,她的心悬到了顶端,惴惴不安。耳朵紧紧贴在纸箱上,听张叔和警卫聊天。
“张叔,一大早就出去啊?”
“是啊!上星期下了一场暴雨,把一些郁金香打蔫了,我得赶紧买一些花种种上。不然又惹少爷不高兴,吃不了兜着走!”
“可不是!少爷一来,咱个个都提心吊胆!咦,你后面怎么有个大纸箱?”
叶茵吓得一哆嗦,牙齿都在打颤。
“哦,里面是一些旧家具,我运回家!”
“原来你是打着买花种的名义,干私事啊!”
“嗨!顺道嘛!我得赶紧走了,你快开门吧!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有必要防我跟防贼似地吗?”
“没办法,少爷在抓一个女人,他们早上就开始找了,我这边得盯紧点。要是让她跑了,我可就惨了!我这就开门——”
叶茵这才松了口气,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既激动又忐忑,一颗心狂跳,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观音菩萨,耶稣……都快快显灵,让她顺利逃出去吧……拜托!拜托!
张叔重新发动汽车,这对叶茵而言是逃出地狱之门的希望之声。她在心里默默催促着,赶紧走、赶紧走……
但就这时,后面传来一道呵斥的声音。
“给我停下,谁都不许走!”
是他!叶茵吓得脸色惨白,由纸箱的洞洞望去,就是那个恶魔,身后还带着七八名保镖。她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追上来了?这下惨了!
张叔慌慌张张下车,鞠了个躬。“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顾隐莲挑挑眉,“一大清早就出门?该不会车上藏了不该藏的人?”
“少爷您说笑了,怎、怎么可能?我是去买花种!”
顾隐莲的笑容倏然褪去,眼神一厉。如见血封喉的野兽一般,一把拎起张叔的衣领,寒气森森地逼问道:“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车上有没有藏人?”
张叔吓得一个劲哆嗦,脑门上全都是冷汗。他偷偷看了眼后座,如同下了某种决心,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没有!我怎么敢?”
但顾隐莲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眼,狠狠甩开张叔。“有没有,要搜过才知道。如果被我找到,你会死得很惨。给我搜!”
七八名保镖开始搜车,就像猎犬一样,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躲在纸箱里的叶茵惊恐万分,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都快被吓破胆了。
冷汗由皮肤里一滴滴渗出来,湿透了整块背脊,额头上也全是汗。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只听见心脏在胸膛里狂跳。
扑通——扑通——扑通——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猝死过去。
她看见顾隐莲朝这边走了过来,周围的世界瞬间静默了,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顾隐莲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她疯狂的心跳,交杂在一起,组成了一首可怕的丧歌。
她知道顾隐莲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脚步声停止了,她从那个洞里看到了一双白色的球鞋。雪白,纤尘不染,却令她不寒而栗,簌簌发抖。
就在她紧张得快抽晕过去时,洞突然被一只漂亮的蓝色瞳孔堵住。带着笑意的美瞳,却阴冷危险。
隔着纸箱传来幽灵般恐怖的笑声,“你还想逃到哪去?”
……
露天泳池。
“嘭——”叶茵被粗暴地推到地上,强大的撞击力让她整个人都撞出了几米。
柔弱的身体与坚硬的地板狠狠撞击,她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倒不过气来。疼!非常疼!全身都要散架了。
没等她从这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又被顾隐莲从地上揪了起来,对上他那双漂亮却绝对危险、冷血的眼睛,“你很有种,竟敢从我眼皮底下逃跑!”
叶茵痛得直喘粗气,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她还是咬紧牙关,不屈服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逃!我当然得逃!我不想死在你这种变态手里!”
“还敢骂人,我看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顾隐莲目光一冷,再次将她甩到地上。
那一撞,几乎将叶茵胸膛里的空气全都撞了出去。她痛得咬牙切齿,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该死的暴力狂,对女人都这么粗暴,不是男人!
身后突然传来惨叫,“少爷,我不敢了——”“少爷,救命——”“别打了——少爷——求求你了——我快死了——”
她困难地转头,看到张叔被那些保镖围在中间狂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上全都是血。他抱着头缩成一团,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叶茵的瞳孔猛地放大,心急如焚地叫起来,“住手!你们别打了!”
她努力想站起来去阻止他们,但顾隐莲挡在了她面前。后面正残忍地施暴,他居然还一脸漫不经心地笑意,嘲弄道:“怎么?心疼了?”
“你快让他们住手——混蛋——”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但被顾隐莲用力一推,再次猛地摔倒在地上,痛得咋舌。
“你真有本事,串通我的花匠,让他帮你逃跑!你是怎么做到的?se诱他?跟他shang床了?”
叶茵痛得直翻白眼,不耻地说:“你脑子有病!”
“我脑子有病还是你太龌龊?”顾隐莲双手环胸,居高临下俯视她,满脸嘲弄的笑意,仿佛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除了你和他shang床,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帮你?”
“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他选择了帮你!要不是你chuang上功夫了得,凭什么值得他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