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横了他一眼,绝对无视他这个问题,摊开手,“手帕拿来。”
霄祈一怔,不知道怎么转到手帕上去了,却还是听话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锦帕,他从六岁开始就有随身带着锦帕的习惯,到了如今,丝毫没有改变。他倒是没想到,蛇蛇竟然观察到了,这让他有点开心,像是突然拨开云雾看到了晴天,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卿九从他手里接过锦帕,看着他兀自高兴的模样,脱去了帝王的伪装,他也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其实很好猜,眸色软下来,朝着他招手:“蹲下来一些。”
“哦。”霄祈没有问什么,在她身旁微微顿了顿。
卿九探过身,拿着锦帕仔细地把他脸上的炭灰拭去了,她离他极近,能感觉到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垂下半月形的暗影,此刻微微颤抖着,像极了展翅欲飞的蝴蝶,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霄祈,你紧张什么?”她又不会像他一样时常想着做坏事。
“没……”
霄祈竟然难得的红了脸。
在她闷闷的笑声中快速站起身,一把从她手里抓回锦帕胡乱塞进怀里,听到卿九还在笑,墨瞳一睨,有些暴躁,“蛇蛇,你、你笑什么?”
“没……”卿九也学着他刚刚的语气,扭扭捏捏地嗔了一句。
霄祈觉得他的脸快要烧着了,留下一句“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后就一闪身逃了。
卿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这样的霄祈是她从未见过的,而她……想见到更多面的霄祈,就像她也想把她好的坏的都表现给他看,让他真正的了解她,而她,也想真正的了解他,霄祈,我们会这样一直好好走下去吧……
……
翌日,卿九是被敲门声敲醒的。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坐起来,她刚开始以为是霄祈,可再听清楚门外传来的声音时,怔愣了一下,她快速披上衣服,打开门,就看到竹楼里的厨娘李大娘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卿姑娘,你快去祖祠那边吧,阿白被族长和长老他们带走了啦!”
“嗯?!”
卿九一惊,“为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好像说祭司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也是刚来族里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祭司?卿九脸色一白,谢过了李大娘,回房快速穿好衣服,随便洗漱一下就往祖祠奔。
到了祖祠外就看到好多族人围成一个圈,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钻进去,就看到血族族长、四位族里的长老正一脸凝重地看着霄祈,血族族长脸上很为难:“阿白,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霄祈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周身凌厉的气势让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不会当你们族里的祭司的。”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他这种强烈的气势却让周围的族人小声议论着,惊讶、错愕、惊喜、怀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卿九替霄祈捏了一把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白,你是大祭司临死前唯一承认的祭司人选,既然大祭司已经不在了,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再说,阿苏依昨晚上被先祖托梦,说你天骨极高,更是承认了你的祭司身份。她最开始跟老夫说的时候老夫还不信,可今早祖祠外的这棵铁树就开了花,这是一种祥瑞的征兆。”
“那管我什么事?”霄祈眉峰一挑,危险地眯起眼。
眸光不着痕迹地扫向血族族长身后一直低垂着头的阿苏依。
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