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静静地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好不容易把阿白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聚魂珠,珠身上萦绕的红光在烛光下更显得琉璃透彻。
冷逸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只要知道凤渊当时在两人施行的安魂咒,她就能借助聚魂珠重聚霄祈的三魄了。
他能找得到凤渊吗?
烛火霹雳啪啦爆破了一声,烛火向上蹿了蹿。
而在房间外,一双眸子无声无息地看着床榻上的卿九,在看到她手里的珠子时,眼底遽然闪过一道错愕,随即竟是无尽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绿光幽幽,深邃骇人。
嘴里不自觉地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谁!”
卿九眸仁一拧,警惕地收起珠子,蹙然看向门外。
房门被打开,冷风灌入。
卿九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子,微微一愣,坐起身:“是你。”
阿苏依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朝卿九笑笑,竟是格外的礼貌:“打扰卿姑娘了,只是阿苏依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所以想找姑娘问清楚。”
“哦?”
卿九挑眉,本想拒绝,可想到阿苏依毕竟是这里唯一真心待阿白的人,颌首:“请进。”
阿苏依脸上很温顺,走进来,关上了门。
卿九下了床,走到桌旁,替她倒了一杯茶水,“不知道苏苏姑娘有什么要问我的?”
阿苏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阿白说姑娘是他的娘子,这到底是不是?”
“不是。”卿九简单明了地回答。
“嗯?”
阿苏依一愣,“可当初阿白给我们看了一幅画,画里的女子和阿白都是一身喜服,而且旁边还题着八个字,上面写着:吾妻挚爱,一生无悔。那上面的女子,可是卿姑娘?”
卿九沉默了下来。
想到最后一日霄祈身上的红袍,唇抿着,那八个字像是一只手握住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早已狠不下心来,可有些事情,不是她当做不知道,它就从未发生过。比如,她现在……是西泠月的妻子。
“画中人的确是我,只是……”
她缓缓闭上眼,叹息一声:“我并不是他的娘子。”
“……嗯?”
“我有夫君,他……不是阿白。”她觉得对不起西泠月,从一开始虽然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只是借了他的名,想要报复霄祈。
他无所谓,甚至从未要求过她什么,可她还是觉得欠了他。
更甚,兜兜转转,她竟是又转了回来。
可至少在解除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前,她不会让他的名誉受损。
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
即使,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丝毫挽回不了什么。
阿苏依一怔,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可……可为什么阿白会唤她娘子?
可不管怎么样,她这样的回答让她刚刚暴躁起来的心瞬间安抚了下来。
只是在卿九的话刚落下不久,房间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闷的,很轻,可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卿九眉头一拧,走出去,拉开了门。
可在看到门口呆若木鸡的人时,怔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