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松满脸愤慨地坐在凳上,看着在炕上给他收拾行装的柯暮霭,一次又一次地攥紧拳头。
他本以为,柯暮霭会很舍不得,哭着闹着不愿意让他走,没想到的是,柯暮霭竟然主动劝他回去,还雷厉风行地给他收拾行装,偏偏他能看出来,柯暮霭很难过,甚至晚上背对着他偷偷地哭,但是表面上还维持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而一向疼爱自己的许乐阳这次也站在了柯暮霭一边,丝毫不做挽留。
景云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坏透了!
许乐阳给他买了个旅行用的皮箱,柯暮霭爸景云松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装进去,有自己亲手织的围巾,手套,一打自己亲手画的中国画,还有当初他吵着要跟自己合奏,自己买来送他的竹箫,过年时候做得小灯笼,白钧翼给买的四驱车,箱子都装满了,才只装进去一半,于是又把次要的东西拿出来,捡重要的放里面塞。
刘助理在外面喊:“松松,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飞机。”
柯暮霭把箱子整理好,费力地挪下炕,立在地上:“松松,都收拾好了。”
“柯暮霭!”景云松头一次叫柯暮霭的大名,他像是一头发怒的小豹子,把柯暮霭重重地按在墙上,揪着他的衣领说,“我看得出来,你不愿意让我走,你现在说,只要你说一句,松松你别走,我就是死也不跟他们走,你说!你说啊!”
柯暮霭眼睛红红的,强颜欢笑:“松松,一路顺风,到了那边,跟家人好好相处,别跟你爸闹别扭,这是我和小舅的一千块钱,虽然他们很有钱,但你刚到那里,手里总要……”
“啪!”景云松把他的钱打落在地,百元大钞像蝴蝶一样飞舞散落,景云松也含着眼泪,揪住柯暮霭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总像个大人似得,你觉得你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懂,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你问过我的感受吗?我他妈是个人!不是一条狗,从东家到西家,你们都自以为很对,是,我那个便宜爹很有钱,你以为我过去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过得跟个王子似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我稀罕吗?你以为自己很高尚是吧?嗯?你多厉害啊,你多伟大啊!呸!我他妈不愿意!不愿意!柯暮霭我告诉你,我恨你!”他拽起皮箱,大步走向门口。
“咣当!”房门被狠狠地掼上,柯暮霭身子都瘫软了,顺着墙缓缓滑落,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他双手抱着膝盖,压抑地哭,好像溺水的人,在冰冷的黑暗里窒息……
——割——
七年时间匆匆而过……
柯暮霭长到二十岁,因为营养充足的原因,他的个子总算比前世高了五厘米,达到一米七五,不过骨骼依然细弱,跟同龄人相比,手指张开了跟人家一样长,攥起拳头就比人家小一圈,好在这几年注意养生,身体很健康,几乎从不生病,而且皮肤也白了不少,有了点奶油的意思。
在五年前,农村开放承包山地,柯暮霭把整个北雁山都给包下来了,五块钱一亩,三千多亩,包三十年的,共要将近五十万元!好在是可以在十年之内,分三次付清,柯暮霭自己攒了些钱,许乐阳又给他拿了一大笔,把首付给了,然后开始买木头。
合同里讲明,是不可以随便砍山上的树的,买地之处,统计过山上主要的五种树有多少颗,必须保持在这个数量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等三十年之后还回来的时候,还得达到原来的总数。
上辈子的承包合同也是这样的,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你要的只是树木的棵树,可没说大树小说,我砍一棵百年老树,种上一棵小树苗,也不算违反合同,事实上,到后来,上辈子的承包人已经不管这些,只砍树不种树,几年功夫就都给砍光了。
柯暮霭只砍了北雁山很少的树种,大部分卖的都是空间里青龙山的树,都是好木头,成车成车地拉走,换了钱,把剩下的余款付清。
他对北雁山有一个规划,办了电权,执照,注册了一个“暮霭山庄”,不过并不是像一般旅游区那样盖酒店,这种偏远地方,盖很好的酒店只能赔钱,而且也太破坏山景。
他的暮霭山庄只有一个大门,进去之后修了条比较平缓的柏油路,到达栖雁广场,这里的主体建筑是个四合院,正房是接待大厅,东厢房是办公室,西厢房是连着三间都是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