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景云松。”柯暮霭拉着小伙伴进屋,“我爸和我后妈在家里研究事,让我俩今天晚上来你这里住。”在得到老头点头之后,他就带着景云松到外面,先拽了两捆苞米杆进屋,刷锅生火,烧了半锅热水,跟景云松把头脸手脚都洗干净,然后进里屋上炕,踮着脚到炕柜上拽下被褥,铺在炕梢。
这里只有两套铺盖,他爷爷一套,平时被褥一起卷成一个卷放在炕头,炕柜上的这套是他奶奶留下来的,棉被已经被他婶子拿去了,剩下的这床薄被是春秋盖的,他奶奶都死了三年了,这套被褥只他妈来浆洗过一次,放在这里,只有他偶尔来盖一回。
“悠悠岁月,你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
渴望的片尾曲响起,柯国光站起来,告诉柯暮霭:“你带他看动画片吧。”然后就出去了。
柯暮霭知道他是到隔壁吃饭去了,他叔和他婶,包括他爷,都没有提过一句吃饭的事,他心里头明镜似的,也不以为意,跳下地拧电视“啪啪”拨到教育频道,正播放圣斗士,正是海皇篇:
紫龙:“快射啊,星矢!”
阿瞬:“为了雅典娜女神,射吧,星矢!”
冰河:“要射向波塞冬的要害,星矢!”
听着经典台词,他囧了一下,返回炕上把外面的衣裳裤子都脱了,压在被上,然后穿着衬衣衬裤拉着景云松钻进被窝里:“一起进来,要不然冻死人。”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刚铺好的被窝跟冰窖差不多,他身子忍不住激灵。
景云松摸了摸他的手,又试了试他的脚,果然都冰的厉害,想起刚开始看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上戴着的漏指手套和那双看着就很破烂的棉靰鞡鞋,张开双臂,就把他给搂在怀里,又伸过腿,把他的两脚拢在小腿内侧:“我帮你暖着。”
景云松身上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很快柯暮霭的手脚就暖和过来,他问景云松:“你饿不饿?”景云松摇头,他还是挣开了手,取过棉袄,把手伸进自己缝制的里怀兜里,摸出四个鸡蛋来,“呐,我自己腌的咸鸡蛋,没到日子不怎么咸,吃着正好,咱们一人俩,不吃点不行,晚上顶不住。”
他前些时从小卖铺买了十几个腐乳罐子,腌菜腌蛋,还用多余的山果酿酒,他直到自己正在长身体,营养必须跟上,否则骨骼长不大,以后就老跟弱鸡似得了,所以每顿都至少吃一个鸡蛋,每天都要吃到肉,他还寻思赶明儿有钱了买点牛和羊,这样肉蛋奶就齐全了。
这四枚咸蛋腌制的时候卤水里放了不少白酒,还有花椒大料,日子没够,还没有出油,但咸淡刚刚可以空口吃,又有一股白酒和大料的香气。
“好吃吧?”柯暮霭问景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