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浅浅捂住嘴巴,鲜红色的血顺着指缝间流下来。
倾城浑身僵硬,声音干涩:“任浅浅,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隐藏的事情都被她知道了,第一次他尝到了难堪的滋味。该怎么说,该怎么做,该蛮横的承认,还是该继续假装温柔的蒙骗。他不知道,可是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她不能死。
任浅浅捂住嘴巴,血不断的冲出来,每吐一口血,记忆里的画面就模糊一分。
任浅浅止不住的想笑,断肠草,她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在花雨城救倾城的那个雨夜,她看到倾城恢复原形时身上溃烂的蛇皮,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害他吃下的断肠草。暗暗下决心要把断肠草的药性给去除。
她喂自己吃了曼陀罗,以毒攻毒的去压制曼陀罗。本来她都已经要成功了,马上就要成功了……
可是她忘记自己不可以大动肝火,也不能太伤心,否则断肠草加上曼陀罗毒一起在她血液里造反,会要了她肝肠寸断,会送命的。
任浅浅捂住嘴巴,却阻挡不了血液不断的汹涌而出,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吐出来一样。
任浅浅认命了,眼神渐渐有些涣散。
也罢,这些坏血终于吐出去了,她和倾城也玩完了。这样也好,也好……
倾城站在原地,觉得时间停滞了片刻,巨大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将他的世界吹成一片空白,只有眼前女子不断从指缝间滴落下来的粘稠的血液。
一滴一滴,比他的眼睛还要红,接着又变成了一滩一滩,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直到现在他才看到她那一身的白衣上许多地方都渗透出血来,她的面前已经吐了许多许多的血。
明明罗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怎么会被愤怒蒙住了眼睛。
心停了一瞬,接着激烈的跳动起来。
停下来!任浅浅不要再吐血了,停下来啊!
“任浅浅!”惊惧交加的叫着她的名字,倾城大步冲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大声道:“你怎么了?微雨,微雨!”
他想要给她止血,可是她的血一下子就将他整个手掌都染红了,倾城第一次很害怕这种红。
抱在怀里那样柔软的身体,整个陷入怀里,感觉下一瞬间就要消失了。倾城死死的抱紧她,他搞不懂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是什么。
担忧、伤心、害怕,也许都有。
“这样也好,已经够了——”轻轻喃呢出声,任浅浅的手缓缓的垂落下来,轻轻的闭上双眼。
已经足够了,倾城,我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至少最后我是死在你怀里,死在美梦完全破碎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