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叹道:“哎!刘言这些人,自私自利,野心勃勃,全然不顾大伙死活。刘言原本是辰州刺史,兵微将寡,没有什么威信,为图一己之私,骗了大伙,到处为自己收买人心。这可好了,我们都被刘言骗了,拥护刘言得势,以为刘言羽翼丰满后会善待老百姓。结果刘言民心所向后,笼络人才,这时恰逢南楚内乱,南唐入侵,他就拥兵自重,割据南楚一地,做了一方霸主。南楚被灭后,刘言倒攒了不少兵力,足以威胁因战虚耗兵力的南唐呀!南唐又想将被刘言侵占的地方悉数收拢……”
另一人抢白道:“这个我知道,南楚平定后,刘言和南唐事成水火,但又碍于双方势力,不敢大动干戈,南唐皇帝于是下诏接见刘言。当时进金陵城的时候,是南唐太尉李枫亲自接见的嘛!还迎刘言进了金陵城,南唐兵权一向掌握在太尉李枫手里,这件事也就由李枫全权处理,李枫顾忌刘言手上的兵马,对刘言笑脸相迎,招待有佳,之所以态度那么好,就是笼络刘言呀!谁不知道,刘言虽是带着小队人马进金陵,但大部分主力还在南楚故地,没有刘言吱声,那些旧地的部众怎会归顺南唐?”
说话者讲的口干舌燥,忙停下来抿了口茶,又道:“南唐皇帝李璟宣刘言进朝,刘言不愿俯首称臣,借故推脱,一直找借口不入朝,入朝就意味着要下跪,下跪就是臣子。李璟是在以皇帝的姿态对刘言,你们想想看,刘言背着骂名能叛离南楚,自然是有野心想称帝,怎肯屈服他人?可太尉李枫也精,一早就知道刘言的心思,所以双方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头都有鬼!刘言当时就想离开金陵,可李枫能让刘言走吗?人家南唐太尉,心思慎密,刘言只是一介莽夫,智谋远不及李枫,后来刘言自然也就走不了,被李枫以各种理由留在金陵城好几个月呀!刘言见此情景,心里着急,可又不能走,于是就开始耍无赖,五个月下来,愣是搞的南唐群臣对刘言没有办法!”
一人仰首反对道:“谁说的,我听说事过不久,太尉李枫率先将了刘言一局,一方面好吃好喝供着刘言,一方面又不动声色,派武安军节度边镐挥军南下。此等机密要事原本没人知晓,可没想到竟会走漏了风声,消息不知不觉传到了潭州,你们想呀!边犒领了十万大军,面上行的是荆南这边,大伙都以为南唐这次要攻下荆南了,实际上荆州与潭州隔江而望,荆南国主吓坏了,连忙上表南唐皇帝李璟,可奏折还未到达金陵城,边犒已然转攻潭州,打得就是刘言的部众,而且还是夜晚突袭!刘言部将王逵等人当下就投降了,没办法不投降啊,刘言部将王逵等人早就听到了消息,知道南唐养兵蓄锐数月,这次下了重兵围剿,无论他们这些残余散兵如何抵抗,无疑都是死路一条,因而王逵等人故意布此疑阵,做了个样子向边犒投降!哎!边犒没想太多,就将消息传回金陵,然后准备回京复命,可正当边犒大军进京之时,金陵城被关押的刘言在一天夜里逃了……”
有人接口道:“结果呢,刘言逃出去,就返回故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刘言旧将王逵等人见边犒赢了胜仗,满面喜色地凯旋回京,这等时候对部下疏于防范,也在翌日夜晚好言好语使计灌醉边镐,召集自己的兵马,与边犒大军打了起来。因为王逵事先筹谋,所以那晚王逵的一路降军早有准备,只是喝的虚醉,而南唐军恰恰和边犒一样,全都喝的酩酊大醉,结果王逵带着自己原先的部众杀了个过瘾,边犒要不是得一属下保命,将他从昏睡中拉醒,恐怕也性命堪舆!据说那一晚,杀的是相当厉害,死伤无数,腐尸遍野,边犒不得已撤军!”
几人说的是唾液横飞,好像真的亲眼见证了那场仗一样,有人接着道:“王逵得此机会,带兵折回故地,四处招兵买马,正好呢,逃离金陵的刘言也安然无恙的回来,刘言嫉恨李枫软禁于他,求助南蛮军骚扰南唐边陲,恣意挑衅南唐,李璟眼见形势不对,又派边犒回去平乱!”
旁侧一人摇了摇头,叹道:“其实要我说啊,刘言这几个南楚马氏余党早有此心,根本就是自己想当皇帝,有预谋啊……”
小二及乌南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如今地处荆南都府,这几人也便无所顾忌,兀自议论着边疆战事,声音几度抬高,不时夹着附和赞同之音:“可怜啊,边镐回去平乱,连连中计,被刘言等人打得全军覆没啊!”
“听说削官为民喽!”说话者一面捋着鼻梁下的一缕胡须,一面转着那颗精亮的眼珠子,伏在桌上,瞅着周身几人,又道:“诶,听说那太尉李枫城府极深,凡事都有谋划,怎会失策了呢?刘言逃出金陵他应该想到的呀!”
一矮个肥脸的人摇头道:“边镐奏折传回金陵,说是成功收复刘言旧部之后,李枫好像就告了假,不在金陵,哎!没有了李枫的严加看管,刘言在金陵可就轻松了,南唐自然疏于防范,刘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依我说啊,南唐肯定出了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