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绍茵手中剑不停,剑锋直追人躯,冷冷回道:“对付你们这般恶人,根本不需要留情!”她招式奇特精准,出招狠辣,不留半分力道,是以能够惊骇敌人,暂缓后院局面。
身为天倚剑次女,这天绍茵甚少走动江湖,但却出手狠辣,砍足伤手如切菜一般,着实使人震惊。事实上,她虽然常年居住裳剑楼,却自小深受家俾熏陶,行事向来果断坚决,尤其嫉恶如仇,更认为以恶惩恶,就该爽快解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犹豫有时可以救人,有时也可以杀人!
这期间,沈无星夫妇也没闲着,抱着幼女,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也在对敌。
唯有天倚剑的长子伏于前院一处屋顶,小心地向下窥视。昨夜银河满空,玉钩斜挂,寂静熏人,他整夜都以屋瓦为榻,不知不觉进入梦中凝气阶段,与外界隔绝,这一刻才苏醒过来。耳闻嘈杂声,张目探看,即见一个红衫妇人映入眼帘,并见何冲仓惶逃命,没出几步,却被人一刀劈面斩下,眉眼自鼻梁立即一分为二,他再想现身相救,已鞭长莫及。
这长子天绍轩与其妹天绍茵不同,是一向不开杀戒,见此难免心中悲苦,想及父亲是为相助沈世伯而来,此刻因何未曾露面?
天绍轩忍不住将那妇人仔细端视,只见其一双杏花眼,浓眉高额,说话时眉头紧锁,有股盛气凌人之态,与她身后细瞅,可见六男两女散列而立。
在这种氛围中,红衫妇人明显凌驾于众人之上,那种浑身散发的指令口气已然占尽鳌头,纵使余下八人多么独特,也掩盖不了她的颐指气使。
天绍轩猜测她极有可能为众人之首。
且看余下众人,长幼为序,依次看来:
一位老妇六十上下,发髻斑白,额头裹一长形碎花缎布,缠于右侧打结,右手拄一龙头金杖。
老妇精神烁烁,步履迅索,却是腰身微躬,时而有些气喘,即使相隔数丈,天绍轩也可听得一二。
可那老妇目光寒利,眉眼常年索绕额头,瞪视众人时,好似别人与她仇深似海,其嘴边也总是带着一抹冷冷地笑容,似要杀人一般。
她也是从墙头入内,落地后,左手搭于金杖头部,先喘息两口,才四下扫视。细看那金杖很是粗重,足有百来斤两,头部以巨龙缠绕,金光闪闪,龙鳞似有无数细小密孔,不用想也知是个厉害武器。
且说她年纪不小,却有如此重量的武器,天绍轩猜想她内功必然深厚,若要破解,可在她气喘上下功夫。
据闻江湖上曾有金杖婆婆聂贞之流,隶属昔日月明教左教王,曾以一把百斤金杖纵横江湖,其人阴险毒辣,狡猾多变,月明教毁人亡之后,已二十多年不曾现身。
谛观老妇一阵,天绍轩已心中有数,可如此一来,他又心起隐忧,原来这聂贞之夫林赫楼是死于天倚剑之手,今次见面,聂贞势必报仇,他们夫妇虽在江湖上名气不好,但感情极为深厚,独寡多年,聂贞岂会善罢甘休?
与老妇并肩而立的是位年轻妇人,论年纪,应该在聂贞与红衫妇人之下,可面容却好似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眉眼尽放妖娆,一袭淡黄钗钿衣裙束腰而落,衬着完美身姿,披帛缠肩绕臂,被她那纤纤细手捏住。
她目光如火,摄人心魄,举足稍动皆是笑,但笑的令人发颤,双目略一回顾,余光已然斜斜扫视了整个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