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
这么怕他?
不看还好,一细看就睁大了双眼。
贺子兰的脖子上曾经纹了一只蝴蝶,这不这乞丐的身上就有一枚这样的印记。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贺子兰是让烧死的啊。
这事儿就不能这样细细的推敲,这么一细推敲王二德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啊。
贺子兰明明都死了,烧成干块了,后来火化了都下葬了的。
殊不知,那下葬的才是真正在火灾中被烧死的农妇。
也是巧合,秦立国让人救贺子兰那天,就想好了找个人替贺子兰死,这手下就找了,巧好下面的一个小县城的农村就有这么一事儿,所以就给移花接木了。
易敏菊提着心站在那儿,也注意着王二德那边的情况呢。
看了看时间,感觉王二德在那垃圾桶跟前呆的时间有点长了,就喊了一嗓子:“老王,好了没?这太阳都出来了,一会就该热了……”
王二德这才回了神一样的,应了一嗓子,说这就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地上的女人,眼底迸射出一股浓浓的杀意来。
这跟易敏菊到医院里,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看着秦汀语就没有先前想像中那样的亲热了,反倒是看到妻子易敏菊跟秦汀语有说有笑时,脊背上忽生一股冷意出来。
心底就更恨了,恨秦汀语的出生是他不知道的,恨贺子兰那个贱人做的这些事儿,让他现在骑虎也难下了。
说到底,也怕是有心要故意整他的。
所以从医院里出来后,走到大院门口特意看了一下那垃圾桶,很可惜啊,贺子兰倒是想逃,可是她不想死……
她这么离开垃圾桶就意味着她离死亡不远了,垃圾桶处最起码还有残食裹腹,离开这儿,她就等着饿死吧。
其实她也没等多久,是这天夜半的时候,她照旧窝在垃圾桶边上睡觉时,就有人用脚踢她。
“醒醒醒醒,你叫什么名字啊?”
贺子兰迷迷糊糊的醒来,仰头就看到王二德那张带着杀意的脸庞,顿时就吓破了胆,直接就尿了……
王二德气得脸都绿了,吓尿了,他长得这么恐怖吗?
“贺子兰,是你对吗?是谁救走你的?”王二德心里有事儿,夜里睡不着,看易敏菊睡着了后,才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在江城,不是他的地盘,再加上他素来就得罪的人多,真是怕这是别人的诡计整他的。
可是想想别人要是整他,直接就控告他杀人这一罪就得了,还费这么大的劲儿做什么啊?
故而他来找贺子兰了,想知道是谁救走贺子兰的。
可惜了,贺子兰现在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呜呜呜的惨叫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嗓子,比划着……
王二德也不能就大马路上问什么,一把拽起贺子兰问:“你能走吗?”
贺子兰回答不出来啊,站一下,脚底那些没好的水泡都疼的钻心的,腿一颤就摔倒了。
王二德咒骂了一嗓子,一把抗起贺子兰就急急的往马路对面走去。
胡同里他新置了一处房处,这种城中村再过几年就该动工了,现在的人们没远见,就这样的平房嫌破啊,都想卖了搬楼房,所以价格便宜,就买了两间的一个小独院。
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却不妨他大步流星走着的身后,就有人用手机啪啪的拍照了,前火速的发了条微博——现在的女人都死光了么?老男人肿么如此的无节操,中年老男人掳了垃圾桶流浪女,有图有真相,大家速来围观。
随之就是一张图正是王二德抗着贺子兰的画面。
……
贺子兰那一身啊,就是脏的都恨不得能生蛆的节奏!
这给王二德给恶心的,到了院里,开了水笼头,拎着水管就朝贺子兰冲,这么突来的猛水把贺子兰吓坏了,嗷嗷的乱叫。
惊的五邻四舍在屋子里就开骂了起来。
王二德气得没法了,才把贺子兰给拉屋里,这屋里他没收拾过,还是原来的主人留下来的一些家具之类似的,床上的被褥也还在。
把贺子兰扔上去,王二德才拧着衬衫上的水渍,就问贺子兰:“你这是故意不说话呢,还是跟我装呢?”
贺子兰缩在墙脚处,就不敢动,吓得不行。
王二德这才细细的打量着贺子兰,说真的,如果不是那枚印记,他是认不出来这是贺子兰的!
他妈的,到底是谁在暗处想整他的,他非得把这人给揪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接到易敏菊的电话了。
电话里易敏菊紧张的不得了,就问:“老王,你去哪儿了啊?你上哪儿了啊?”
王二德恍然惊醒,他把贺子兰给弄这儿来做什么啊,要是让易敏菊知道了,或者让别人知道的话?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上当了,可是他也不敢把贺子兰再扔回去。
就跟易敏菊说马上回去,说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儿,具体的就没再说了。
挂了电话,就跟贺子兰坦陈了。
“贺子兰,我估计你现在怕我,其实别说你怕我了,就是我自己也怕我自己的,你知道那天,我把你屋子里的瓦斯给打开,又扔了个烟头在地上时,就真的觉得你死了我的噩梦就结束了……可是你是死了,我却开心不起来,你下葬的那天,全是殡仪馆的人,小语受伤在医院,我在陪着我老婆……贺子兰,你说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啊?”
贺子兰的身子开始抖了起来,你也说不清她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反正看上去就是很激动的样子。
王二德就继续说:“我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白了啊,可是说真的,很多次,我都盼着你能还活着,你知道小语啊……”
王二德这就说秦汀语如何如何的倒霉啊,就说是不是那些什么人报复了啊,还说到底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汀语遭罪的。
贺子兰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王二德就保证着,不会再害她了,让她在这儿好好的呆着,他会想办法送她去国外治疗的。
之于贺子兰来说,她没得选的,年轻时她有得选时,她选错了路。
中年时,有很多次选的机会,她依然选错了,而这次则是真的没有她选的机会了!
只能是接受。
王二德就说让贺子兰在这儿睡着吧,他就先走了,等明天让人来送吃的。
王二德一走,贺子兰就瘫睡在床铺上,这床铺估计好长时间没清洗了,都有点发霉,可是那也比垃圾桶睡着舒服,没一会儿贺子半就睡着了。
王二德没有走,就跟院外绕了几圈,然后就守在外面的一处暗箱处,就等着看到底是谁在暗种操纵着贺子兰呢。
可惜老王同志不记得有句话叫人上人啊!
屋顶上,两个黑衣男看星星看得眼晕啊,可惜下面一个蠢蛋货守着,他们只能保持坐着不动看星星的姿势,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有电闪雷鸣的,要劈也别劈他们,照着下面那位劈才是正确的选择啊。
王二德这守到天亮,都有人起床去倒尿桶了才揉揉脖子,走到胡同口处要了两个煎饼才走回院子。
屋子里贺子兰睡得香着呢,这给王二德气得,一脚就踹上去了。
贺子兰让踹醒,又吓得不成样,王二德把煎饼扔给她,她也不敢吃。
王二德也懒得管她了,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里,又给易敏菊一顿扯谎,洗梳了后就去上班了。
易敏菊这儿收拾着屋子,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二德跳进去了,没办法,她只能选一个的。
苏韵让方蔷薇快气死了,就跟郝贝直说了,再不动手,她就不管了的。
郝贝能怎么办啊,各种专家什么的她都问了个遍,没有人能保证方蔷薇这会儿剖腹产了能生出正长的孩子来,虽然在B超上来看,孩子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但到底才五个多月的,没有敢开个这刀,下这个保证的。
可是方蔷薇的检查结果很不好,高血压不说,子宫壁都呈现透明状态了。
郝贝让逼得没法了,就去找呼弘济。
呼弘济天天从苏韵那里就能听到消息,对郝贝说的话,也不过是重复听一次,多听一次就多一次痛苦罢了。
不过丁念涵给他打电话说的事儿,还是让呼弘济听进心里去了。
你以为方蔷薇就真没个心眼的啊,相反的,她就憋着一个心思。
就让呼老太太虐她吧,呼弘济就是看不到,也能听到的吧,她就等着呼弘济听到了自己找来。
这不,呼弘济就来了吗?
方蔷薇眼中全都是泪,她不相信呼弘济会找熊姿那样的女人,当时她气坏了,过后一想就明白了,所以她才使劲的让呼老太太作呢!
“弘济,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医生说的,他比别人都聪明,现在都长毛发的了……”
呼弘济听得耳朵疼,什么老来子啊之类的,有活着的人重要吗?
悔不当初,怎么刚怀上时就那么高兴呢?
“方蔷薇,同意做手术吧,我没跟熊姿在一起,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跟你复婚,不同意,我就真的跟熊姿在一起,我说话算话。”
方蔷薇摇头:“你就是不跟我复婚,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呼弘济也是没劝过来的,无奈的就走了,跟郝贝说了,不行就按苏韵说的来吧。
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的,真没法说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郝贝不死心,因为她不想逼疯方蔷薇,就继续劝呗。
又劝了一天,其实就跟先前说的话是一样的,可是方蔷薇竟然点头了,这对郝贝来说是又惊又喜的。
手术的时间安排在第二天,找了很多专家在场,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孩子说不准还能活下来的。
这也是方蔷薇之所以能同意的原因。
临手术前的这一天,方蔷薇又来呼老太太跟前了。
还是像先前一样的伺候着呼老太太,呼老太太当然也知道她要动手术的事儿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骂方蔷薇没资格当一个母亲。
方蔷薇自己也承认,就说了。
“妈,你没说错,我就是没有资格当好一个母亲,可是我终究还是一个母亲,弘济来劝我,说我同意做手术的话就会跟我复婚,我不在乎这些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就好,我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出生了,他活的好好的,以后谁管……所以郝贝劝我时,我就同意了,我得让郝贝知道,这个孩子是她让我生的,你放心,郝贝心好,就算以后我跟弘济都不在了,她也会管这个孩子的。”
呼老太太啧啧舌再次觉得方蔷薇就不配当个妈,你看那郝贝还是你亲闺女呢,你都这样算计着的。
郝贝站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话,不是不伤,伤到极致都麻木的了,心底有个恶毒的想法,方蔷薇的这个孩子,还不到六个月如果生下来还是活的,那就真是逆天了,这样的孩子命格硬啊,克父克母都是常事儿,所以她甚至想着,就别活,别给任何人希望,就结束这一切吧,以后她就不管方蔷薇了。
爱死不死,爱活不活的!
然而,这种事儿不是你想他想我想就能成的事儿,还得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
王二德从贺子兰这里得不到一点点的有用信息,就想着把贺子兰给医好的。
可是他抠门习惯了,不喜欢花自己的钱,就找了一天到医院看秦汀语的时候说了。
“小语啊,你妈妈还活着,就是现在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钱医治。”
秦汀语吓得胆都破了,她妈妈还活着,是说丁柔还是贺子兰啊?
“你乱说什么?我妈早死了。”不管是丁柔还是贺子兰都早死了的。
王二德眼晴直定定的看着秦汀语,半晌才拿出手机来,就把拍下的贺子兰现在的照片拿出来给秦汀语看。
秦汀语一看贺子兰那样眼晴都瞪大了,昨天的时候,辛小玉来看她,就跟她说微薄上有条消息,特别的火,当时秦汀语只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地,就觉得那个老男人很像一个人!
当时就不敢看,也不敢想。
这时候却也是后怕的,要是这事儿曝光了,她还能有今天的殊荣吗?
王二德走了之后,秦汀语就忐忑不安的,就是怕啊。
柳晚霞每天都最后一个查秦汀语的房,这样就可以多在这儿呆一会儿了,真是比对柳晴晴好太多的那种,没事会给秦汀语讲点笑话趣闻之类的,还时不时的会给秦汀语做几样可口的小菜。
当然柳晚霞也给柳晴晴做饭菜吃,对她来说,多这一口不多,少这一口不少的。
这天查完房,回来就看秦汀语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你就跟她这儿说话呢,她就走神,问她早上吃的好吗?她说中午饭还没吃呢。
“小语啊,你跟柳妈妈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啊,这么不对劲?”柳晚霞说着伸手去摸秦汀语的额头。
秦汀语伸手握住柳晚霞的手就哭了:“柳妈妈,要是你真是我妈妈该有多好啊……我好怕……”
“怕什么啊?你放心,有什么事儿,你都能跟柳妈妈说,你妈妈没了,就当我是你妈妈了,我也把你当女儿的……”柳晚霞动情的说着,真就有一个冲动,要是说出来会怎么样?
“柳妈妈,我这一辈子最自豪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我是秦立国的女儿,秦家的大小姐,我不能想像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秦家的大小姐,那么我会是谁?我的父母又会是谁?我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估计会死吧,就这么高的楼跳下去,死了算了……”
秦汀语就这么说啊说啊,总之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是秦家的女儿,她就去死。
柳晚霞那心哟,提的高高的,幸好没说,这要说了,不是逼死小语的吗?
秦汀语马上就说了,就说以前贺子兰就说些模糊不清的话,还说王二德说贺子兰还活着,还要管她要钱……
“柳妈妈,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基因的啊,如果有的话,我想把我的基因改变成我爸爸秦立国的女儿,我想永远当我爸爸的女儿啊!”
柳晚霞恨得牙根痒痒的,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就是坑秦汀语的节奏啊!要这样的父母有什么用的!
“好孩子,你放心,你是秦家的女儿,永远都是,不会有人夺走你的殊荣的。”
秦汀语呜呜呜的哭着,就说她以前就作梦,经常梦到郝贝抢走了她的爸爸,说郝贝才是她爸爸的女儿,说罢还自嘲的笑着问柳晚霞:“柳妈妈,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啊,郝贝怎么可能会是我爸爸的女儿啊?”
柳晚霞眼皮儿直跳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小语必须是秦立国的女儿,要是贺子兰啊王二德那些人全都死了,这个秘密也就埋葬在地底下了。
等柳晚霞一走,秦汀语就擦干了眼泪,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有些事儿,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装傻是她最擅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