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莫名一阵抽疼,她是说,她要将他给“忘了”?
“你敢!”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笑的越发平静,伸手随意巴望着手里的酒杯,里面淡褐色的液体,其实确实是茶,她还不想生个畸形儿,不过是浓茶而已,可是对她而言,也算是诀别茶,忘情水。
“我敢不敢,不是殿下说了算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左右的了我的思想。”
“暮云桑!”
他几乎咬牙启齿。
她起身,拂了下衣袖,低头看向他,笑靥如花:“殿下,看来我今日在,也只会坏了你们的兴致,我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折了回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当着北辰默风的面,一饮而尽。
“这一杯酒,是要敬我自己,从此以后,尘是尘,土是土,这次,就算你不肯和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会对你退避三舍,再见,不,应该说,殿下,再也不见。”
北辰默风高大的身形怔忡在了原地,看着她放下酒杯步步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想上去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云桑,我们重新开始。
这一刻,心里头分明的,暮云桑那笑靥如花的容颜,盖住了原本属于锦绣的全部光芒。
他起步,宣承友却忽然匆匆的跑了过来。
“殿下,遗珠郡主不知怎么了,腹痛不止,您赶紧去看看吧。”
宣承友的声音唤回了他心神,他的眼眸落在暮云桑消失的方向,渐渐冷了下来。
她还真当她自己是谁了!
他甩袖,面色阴沉的大步往偏殿去。
苏婉绣腹痛不止,太医院最后诊断是她穿的太少受了凉的缘故。
北辰默风即刻让人去取了两套厚衣裳过来,这次拜访也就提前中断,命人准备了车驾将苏婉绣和北辰袁敏送回了康王府。
一个下午,北辰默风坐在德阳殿中都有些心神不宁。
暮云桑的话,句句在耳畔的回响。
“往事随风散去。”
她说。
“臣妾对以前所有事情说一声抱歉,您也就把那些事,当做从未发生过,给忘了。”
她说。
“与其说是得寸进尺,不如说是知难而退的,得不到的东西,我这人一般都会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毁了,一种是忘了。”
她说。
“所以,我选择第二种。”
她说。
她要将他忘记,她要对他退避三舍,甚至和他再也不见。
天色渐暗,宣承友进屋来掌灯的时候,北辰默风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的,高大的身影沉默在夜色之中,一动不动。
宣承友小心翼翼的替他掌了桌上的灯,却见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宣承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