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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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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哥!

一场母子对垒,气氛剑拔弩张,除了大打出手,几乎什么手段语言都使上。各种战术都令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心理战术被这对母子运用得淋漓尽致,而阴谋和无情火药的味道,一宅子的人都嗅得到。

但是结局却结结实实地让人跌碎了下巴。

在对势的一开始,何曾想到,久经沙场的三少奶奶会折剑“儿子”手里?

没费吹灰之力,没有留任何余地,石破天惊几句话,险些将座镇辰家一院的一尊女菩萨给雷昏过去。这一幕对于很多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观众而言,太震撼人心了。一个个都身躯一震,目瞪口呆。

这绝对是完美的绝地反击。

一下铸就了这个一直被冠以傻子、白痴、谈不上魁梧、但却真正比任何一个魁梧还人还魁梧的男人。

很多人十年二十年后,当一切盖棺定论,他们自然而然地会想这一天这一幕这一枚傻少爷跋扈的嚣张时刻,似乎也是从这一天起,辰家少了一枚白痴,多了一个厉害人物,再没谁瞎了眼睛去狗眼看人低,两年的沉默,可不就是这一刻难得的气势凛人一次嘛。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砸起一朵浪花的辰家,何况是这种罕见的“母子”破脸,全面开战?

无声无息,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中,流言蜚语四起,席卷辰宅。

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没有漏税过任何一个细节和对话,被好事者当着八卦谈论着,看似很没水准的几句话,却使未能有幸目睹这场风波的家伙们,却有一种跌宕起伏感受,仿佛比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人心。

但传归传,却在悄然无声之中,证明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那就是往日那个谁都可以拿来当笑话揉捏的私生子,貌似是一个狠角色?在辰家三少奶奶都败得如此一塌糊涂的情况下,似乎再也没有一个家伙敢无知的认为,这个从前可以随意点评嘲弄的傻子,的确是一把锋芒和犀利的杀人宝剑,所以在谈及这场“母子”对垒交战经过时,更多的人喜欢用私生子来称呼辰阳,而傻子嘛,貌似一句也没被人提起。

是否经此一战,这个辰阳戴了整整两年的帽子,从此被人诅咒一样,是违纪滴。

宝剑出鞘,一剑封喉。

霸气外泄,一战成名。

三言两语,好似千军万马,杀得白蓉没脾气,雷得她几乎昏过去,辰阳自我都挺觉得这一刻,才是他人生中最为豪丽的壮举。

当真是出了口恶气痛快之极。

而当他势如破竹一战而胜,跋扈不行地走出亭子,扬长而去时,像极了一骑绝尘的骑士,拉风得近乎英俊潇洒。最终,一战而胜的辰阳站在中院和后院交界处,单单往哪里一站,迎风而立,就吓得几个平日里对他不怎么客气的家伙灰溜溜滚蛋。

狗仗人势也得有势可仗,主子今天都被折了威风,做狗的没被秋后算账已经是万幸,那敢触辰阳这股熊熊燃烧的气焰。

辰阳当然也没想过多此一举,拿几个小角色做那杀鸡儆猴的傻事,他现在都可以说是气吞如虎,豪气干云个蛋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不假啊!尤其是一头发疯四处乱咬的母狗更毒辣更无耻更卑鄙,那些边缘角色只顾看他噼里啪啦给了白蓉一个深刻教训,又怎看到这场暗流涌动的针锋相对的撕杀,其实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就是两败具伤的收场。

因为再狠毒的话,再大的血海深仇;可去忽略掉他与白蓉之间已经存在的情亲,也可以撇开那一骨子里的恨,但是都不可抹掉一个实事,那就是这个女人是他父亲的枕边人,更懂得用那个挺畜生的父亲来伤害儿子。

所以这一战,根本是八十步笑一百步,只是白蓉被伤得更深,刺得更痛而已。

而辰阳看似风光,战胜了欺他、压他、辱他的后母,但他内心里的痛,谁能看见?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果然一点不假。

不仅没假,这话还太他妈没一丁点水分、厉害和到位了,因为辰阳现在就有这样的心情。

这一战,他亏大了,没有一点本应该有的喜悦之情,反而,心里拔凉拔凉滴,蹲在地上摸出一根烟点燃,一口一口抽着,反正现在是没人敢来打扰这位好汉吞云吐雾,估计现在的焦点都集中在白蓉身上,毕竟失败者的凄惨才值得人更关注嘛。

“这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嘿嘿,痛彻心扉的痛,那才叫痛!果然一点不假,厉害啊厉害!”

辰阳抽了几口烟,自嘲一般喃喃自语,心中有一股沉甸甸的东西,堵得他几乎窒息,他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嘿,嘿嘿,古时曹丕逼其弟七步成诗,今日哥直接骂昏后妈,没他厉害,却也差不了多少。想来,那时的魏高祖心情也如我这般十分不错嘛。”

辰阳洒然一笑,一吸一吐,烟雾缭绕,挺像个世故的老头,很沧桑,很老练,十分的沉默。白蓉伤心是因为儿子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辰阳何尝不是因为父亲的无情而默默舔着伤口呢?

辰阳,白蓉,这一对分明苦大仇深的“母子”其真正的祸根来源于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叫辰哲。

辰宅的人都知道辰阳的存在对白蓉来说的意义,因为他们天真的以为白蓉之所以憎恨、仇视、打压着辰阳,仅仅因为害怕将来这个私生子会威胁到自己和儿子,所以欲将他抹杀于摇篮。

可是他们那里又知道,白蓉之所以对辰阳恨到牙痒痒和仇视到骨子里的正真原因,无非因为他是辰哲的另一个儿子,一个不是她生的儿子,一个令她一想起,就像一根心头毒刺的私生子……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对两个女人造的孽,惹来滔天醋意最终化为仇恨和势不两立。

其实辰阳对那个心狠手辣后母的仇恨没想象的那么大,非要吃她肉,喝她血,以泄心头怨气?相反他对辰哲反而怨恨不小,好歹也是一个肯为你献身的女人,平凡是平凡了一点,却不辞辛苦怀胎十月给你生了个带把的,既没给你添麻烦,也没死皮赖脸闹着要嫁给你,又没让你放下迷恋的权势和显赫的家族跟她私奔,更没在你风风光光娶另一个女人进家时打上门去,这样一个女人,已经不能称之为有情有意了。

这样一个一没要求,二没奢求,三没想过嫁进门的女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可偏偏这样一痴情傻b的女人,你一脚踹开,还可说你是移情别恋,但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你不象征性的拉他们一把救济一下也算了,为了点前程权势就赶尽杀绝亲手逼死一个给自己生过娃的女人,也忒不仗义,简直不是人了。

这样一禽兽的父亲辰阳当然有恨,恨到了骨子里,也痛了到心眼里。

但是人类的天性,都带着一丝逃避,一种理性的选择。当真相浮白,辰阳当然不可能大义灭亲一举将辰哲给屠了,别说他现在没这本事,就算有,也不会畜生到丧尽天良的走到这一步,但是,当年发的那一条毒誓,辰阳却不敢忘,一直藏在心中,没忘过,现在更不敢忘了。

抽完根烟,辰阳漫无目地信步走着,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回了中院。

前面一碎石小道上,有花有树有灯光,一个干脆利落背后捅了亲生母亲一刀的畜生跪在那条布满碎石的小道上,挺着腰板,脸上却没一点怨气,一副不急不躁,仿佛一点感觉不到自己膝盖处那刺骨一样的疼。

也似乎没发现辰阳到来,辰凯歌十分倔强,跪着一动不动。

辰阳猜测着这小子恐怕被罚跪了不少时间,这一点他从他颤抖的身板就可以看得出,可是令辰阳觉得诡异的是,这小子却奇迹般一声不吭,仿佛当真要爷们一回。

辰阳无声无息漂过去,斜瞥了眼这个在杨方旭几个看来被他不顺眼了两年的弟弟,他那张有六分更像他妈脸蛋显得十分俊俏贵气,注定将来也是一玉树临风专拱好白菜的牲口,但是此刻这张帅气的脸蛋上则多了几分不屈和复杂的表情,有稚嫩,有委屈,也有一股成熟,不吊二郎当嘻皮笑脸时,其实辰凯歌身上有一股逐渐成熟并隐隐锋芒渐露的气势。

不愧是辰哲和白蓉的种,虎气渐成啊,终有一日也会气吞万里如虎的威势。

辰阳默默地想着,然后望着他脸庞,有点荒谬的错觉,心里感叹这枚废柴长大了,不在是那个第一次面前,就敢草他老娘,被他抽得死去活来声泪俱下倒在地上打滚耍小聪明、十足一无耻的小屁孩,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立场,懂得哪怕被人揍爬下,也得像条爷们一样自己站起来。

自从被辰阳下狠招降服后,在他这哥面前,辰凯歌这两年出奇的本分温顺到连辰阳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和十分费解,总觉得这无法无天的小子一下转性了?

一开始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辰阳认为辰凯歌是经他妈指点,要跟他打温情牌,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发现不像。

一则辰阳觉得自己双簧唱得炉火纯青十分到位,白蓉基本上没孙悟空那火眼睛睛,不然早就发难加以打压,那会等到今天;二则辰凯歌这个一开始他看着很不顺眼的弟弟似乎没那么深城府和演技,曲线救国这种挺有技术含量的招数他用不出来;三来论表演功夫,辰阳自称辰宅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辰凯歌那点斤两小把戏,真要跟他表里不一,辰阳自信逃不过他慧眼。

久而久之,辰阳就不再如最初时提防着这小子,态度也由恶劣,渐渐向良性方面发展,情心不错时,也随便调教调教,然后就真正习惯上了这个整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给他鞍前马后,给他偷香烟,偷好酒,偷好茶,给他汇报白蓉针对他的一切阴谋诡计,一次又一次助他化危为安,给他擦了无数次难以捂住的破事烂事。

时间久了,即使嘴上不承认,在心底,他还是把辰凯歌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不管以后这兔崽子是要跟他针锋相对,上演一场抢夺家产的肥皂剧也好,是为他妈出头跟自己兵戎相见也罢,都改变不了一个辰阳无法不去正视的事实,那就是他们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否则这两年辰凯歌在外面嚣张跋扈一次次头破血流灰溜溜大败而归后,为何每次都能很快的迎刀而上,重新散发光芒万丈?

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在众多同岁数的红太/子堆里杀出一条血路,一时威严无二,拉帮结派,横行四九城,隐隐与北城三虎抗衡之势,虽没到把旧日的三位大哥斩下马,但在同级别同等级外人面前,李伟等三虎也不得不摆出与他一副平起平坐姿态,这就是面子,出人头地。

就连很多处于高端的人物都不得不承认,辰家三房那草苞儿子,虽然行事依旧的天马行空,剑走偏锋,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是龙是蛇,从小就能瞧出一些端倪。

而人怕出名猪怕壮,盛名之下更无虚士,久了,自然一级一级传,虽没到重视和惊奇地步,全当一小乐子,但也从这乐子中琢磨出许些味道。差不多是跟辰哲一大叔级哥们都哈哈大笑,赞一声虎父无犬子,又说别看辰哲性子冷得近乎无情,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言,但在调教儿子这件事情上,却是一把好手。

“这跟辰哲根本没一毛钱的关系。”

下面的话能往上传,上面的话,也能被有心人住记,然后大肆宣染,可是每一次这种只赞老子不赞儿子的话辰凯歌听了,都是一脸的不屑,讽刺意味十足的撇下一句,然后高深莫测生硬沉默地装b,心里却偷偷地道:“什么虎父无犬子?草,应该是‘虎兄无犬弟’才对。”

辰凯歌太清楚,自己一身盛名加光环,可不是他老子的功劳,根本不关他一点事,完全是那个他打心眼里就佩服到无以复加、真正厉害到令他头皮发麻的虎人哥哥壮举。

记得第一次跟这哥去蹲点对付一个敢当众扇他耳光,不给他面子的畜生时,他至今天也忘不了那家伙凄惨的下场;当几个不开眼、偏偏没啥背影的过江龙想在他控制一学校跟他大干一场,没过几天就彻底人间蒸发,辰凯歌就对于辰阳昨晚敢当众杀人就不吃惊不震掠,完全是习以为常。

仿佛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目光,辰凯歌一偏头,看到了身边的虎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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