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褒咬了咬牙:“立刻出兵,援救雍凯!” 。
倒不是朱褒跟雍家有多铁,作为一郡太守,怎么说也该是一方诸侯的人物,但朱褒却知道自己被雍家架空了,若他和雍家不和,那官府的政令绝对走不出官府的大门,朱褒名义上是太守,实际上跟傀儡无异,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纯粹是扯淡。
但如今的形式却由不得他不救,无论雍凯是否安然无恙,若他不救,坐视两军争斗,若雍凯赢了,时候难免责难,或许自己这个太守没了,毕竟傀儡也是太守啊,而若雍凯败亡,先不说高定会不会放过他,永昌在得到雍凯死讯之后,恐怕就会先乱起来,雍凯是不会放过他,那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在一瞬间权衡利弊之后,朱褒迅速的做出了决定,立刻整点兵马,急行军向雍凯大营的方向冲去。
夜色已深,山道两旁的森林此时看起来阴森森的有些恐怖,朱褒带着人马冲出了大营,冷风一吹,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胯下战马奔驰,两边的景色潮水般后退,突然生出一股孤寂之感,朱褒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不过心中却突然觉得如此草率冲出来,是否有些莽撞了?不由得放慢战马的行进速度,扭头便要与身后的武将说话,以此来缓和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就在此时,两边突然传来一声锣响,紧接着就看到两旁的山林中无数黑影破空而出,箭如飞蝗,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永昌郡兵的方向射来,根本无法判断箭矢飞来的方向,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这些兵马瞬间陷入慌乱之中。
“杀!”一声沉闷的嘶吼,无数人影自林中涌现,一时间,只觉人影幢幢,仿佛陷入了包围。
朱褒在几名武将的护卫下,死命的勒住战马,看着纷乱的士卒,高声喊道:尔要慌!不要慌!”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让士卒冷静下来,任朱褒如何打骂,周围的军队却渐渐的混乱起来,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撤退!”朱褒凄厉的怒吼一声,再不管这些人,调转马头,朝着军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声锣响,不知何时,后方也出现一批人马,紧跟着箭矢如雨,带着凄厉的啸声迎面飞射而至,瞬间就有成片的人马不幸中箭,害麦子一般惨叫着倒地。
朱褒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暗骂那些探子是怎么做事的,敌人潜伏到自己家门外,竟没人能发现!
这时,对面的人群中飞蹿出一将,帐中划破海在月光下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直直的朝着朱褒的方向冲来,厉声喝道:“九江周泰在此,朱褒逆贼,还不下马受降!”
话虽如此,但其胯下战马,却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在说话间更快了几分,夜色下,一张刚毅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狰狞,双目中,透着一股凶戾之气,隐隐带着猩红光泽的大刀,与地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朱褒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运作,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思维都停顿了,双目之中,只剩下一股浓浓的恐惧和茫然。
永昌郡兵,早已被突来的袭击丧胆,如今见周泰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第六个反应,不是迎敌,而是想两边退去,竟是为周泰让出了一条通道,只是顷刻间,周泰已经越过十丈的距离,手中的大刀微微后移,触到地面,眸子中,更是杀机大盛,嘴中发出一声怒喝,凌厉的气势,所过之处,永昌兵将都是胸口一滞,不由自主的再退几步!
“我愿降!”眼看着周泰的身影越来越大,那血色刀光开始做出劈斩的动作,虽然相隔还有数丈,但死亡的气息却萦绕在心头,朱褒浑身一个激灵,终于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挣扎出来,顾不上喘息,嘶声大叫道。
只是却有些晚了,在喊出降字的那一刹那,一道带着血色的刀光在月色的映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脖颈处一凉,接着便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山道上,一具无头尸体兀自坐在马上,做出投降的姿势,一股浓浓的恐惧感汹涌而来,下一刻,朱褒最后的一丝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一把接住落下来的人头,周泰环目四顾,眼中凶光凛凛,狰狞道:“朱褒逆贼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四周,无数人影涌现,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暗夜中,不知道多少目光,森冷的盯着这些败军,那种无声的恐怖跟周泰的厉喝形成两重压力,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将军饶命,我等愿降!”眼见周泰眼中露出不耐的神色,竟是欲提刀再战,原本护在朱褒的一名武将终于承受不了这股压力,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跪地请降。
周围的兵马眼见武将当先投降,顿时没了顾忌,一个个丢掉兵器,向周泰跪伏,相比于雍家的家兵,这些郡兵可没那么强悍的归属感,加上同属汉军编制,而秦天又有爵位在身,自然更好收编,又以朱褒人头,在几名降将的配合下,兵不血刃拿下了朱褒的营寨,尽收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