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端坐于榻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大牢的顶端,对于刘繇,在自己那十几名死战余生的部下被无亲处死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抱有一丝希望了。
自己带着将士浴血沙场,被敌人放了一条生路,却没想到最终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想想,都觉得无比讽刺,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如果昨日,听从他们的话,一起去投奔擎天,或许,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太史慈心中突然想到,若是以往,这念头一生,他必然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但现在,对刘繇已经绝望,想到过往种种,俊朗的脸上不由升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身为武将,未能戮战沙场,却遭小人陷害,落得如此下场,皆因自己迂腐所致,每当想起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士卒,心中就是一阵绞痛。
若他们死于敌人之手,那也是一个战士的光荣和荣耀,但死于自己人之手,那就是耻辱!
“将军,吃些东西。”一名狱卒看了看地上分毫未动的饭食,叹息一声,太史慈在刘繇帐下虽然不受重视,却颇受士卒爱戴,见太史慈如此颓废,这些狱卒心中也不好受。
摇了摇头,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
“嘭~”
狱卒还想再劝,牢房的大门忽然被人粗暴的踢开,回头看去,却见氏仪领着十几个士卒冲了进来。
“大胆!”几名狱卒纷纷拔刀,氏仪身后冲出一名武将,挥刀将几人斩杀,狰狞的目光盯向这名在太史慈牢房门口的狱卒,上前一步,一脚将其踹翻,冰冷的刀锋高高挂举起,就要将其斩杀。
“住手!”见到氏仪一行人,太史慈愣了一下,随即眼见这名狱卒便要命丧刀下,连忙出声喝止道。
“子义,无恙否?”氏仪冲到牢门前,看着太史慈憔悴的脸颊,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他和太史慈都是青州人,在刘繇阵营中相处一年多,已经是相交莫逆,见太史慈这般模样,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不碍事,你怎么来了?”太史慈摇了摇头,看着氏仪道。
“我偷走了刘繇的令牌,进入军营,找到子义部将,相约一同来救你。”氏仪道,太史慈虽然官位不高,不过在军营中,也有一些交好的武将。
“子羽,你……”太史慈看着氏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从氏仪的言语中直呼刘繇之名,就知道他已经不再视刘繇为主。
“乱世,良禽择木而栖,主择臣,臣亦择主,刘繇是我等为鹰犬,我等又何必留在这里,遭人轻贱?”氏仪冷哼一声。
如果在以前,听到这话,哪怕是至交好友,太史慈也会当场反目,但如今,太史慈想及自己那些兄弟,点了点头道:“让我出去。”
那名武将虎目一瞪狱卒,厉声道:“还不快开门!”
“是,是!”狱卒连声应诺,从腰间摘下要事,颤抖着为太史慈打开囚室。
“子义将军,接着!”一名士卒将太史慈的破天戟掷来,太史慈伸手接住,转头看向氏仪道:“现在,我们该如何行事?”
“擎天太守如今已经兵临城下,破城只在早晚,城中空虚,子义何不趁势擒了刘繇,献于擎天大人帐下?”氏仪道。
太史慈闻言摇头:“刘繇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不如聚众开城,迎擎天城军队入城如何?”…。
“就依将军。”氏仪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太史慈的个性,即便决定背投擎天城,要他去对付刘繇,却是绝对不肯的,当即点头道。
……
秣陵城墙之上,激战犹酣。
“呃~啊”一名擎天城士卒踏着云梯,刚刚从城墙垛上出来,瞬间便有三支长枪洞穿了他的身体,三名丹阳士卒面色狰狞,齐齐发力,将这名士卒给抛下城去。
“喝呀!”一只大手,攥住了三人的枪杆,三人不由一愣,随即只感觉手中的枪杆一沉,一名手持钢刀的朴刀手已经顺势翻上城墙,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弧,狠狠地削掉一名长枪手的脑袋,刀势不止,紧接着切入另一名长枪手的脖子,斜斜劈下,直到没入其胸膛的位置,才停止,长枪手却早已气绝身亡。
“噗嗤~”还没有来得及将朴刀拔出来,耳边一丝风声,一名丹阳兵刀盾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一刀砍掉了这名朴刀手的脑袋。
不断有擎天城的士卒冲上城墙,却又一次次被杀退下去,箭雨纷飞,压制着城头的丹阳弓箭手,令其不能顺利攻击云梯上的擎天城士兵,大大降低了丹阳军城墙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