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狸猫的左前爪握在手里瞧了瞧,见包扎上没有血迹渗出,胤祉这才放了心,闭上眼,颇为遗憾的想着不能将那几个侍卫困在那假山中真是一大憾事。
不过,也并非没有机会,他被胤礽领着走了几回仍记不住路径,只好数着步子来,胤祉叹口气,都怪他大哥一劲儿的同他说话,在假山中蹉跎那么久,也没时间去看看他二哥又在凉亭里放了什么。
一行人在胤礽的引领下转过几个转角后就听见有人笑言“来了”,抬头去看,就见水泱正笑着立假山上亭中。
待诸人踏入亭子,初次同胤礽接触的宫中侍卫都在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精魅,这般难缠的迷阵当真是这小儿所布?想起领下的差事,顿觉棘手非常。
胤礽入了凉亭,先是看了眼亭子依山那一侧的石壁,又是无奈又是惋惜的叹了一声。
胤禔看清亭中石桌上的糕点干果并几个囊袋,忍不住笑起来:“幸好太子赏玩假山将物什备得齐全。”
“哪里,这是我从那石壁中寻出来的。”眼角噙着一缕醉意,水泱笑着抬手指了指胤禔身后的一方石壁。
“只是这石锁开起来实在麻烦。”穆诚道,见霍青又止不住笑起来,显然是想那四个侍卫折腾了好久方才打开一方石窟,里头还尽是些取暖之物,忆及那时向来稳重的楚哲也黑了脸的情形,忍不住也笑了。
见霍青安静的窝在铺了褥子的石椅上,弯着唇角笑眯眯的看人,腹诽一番这人竟敢空腹喝酒,也不怕伤了胃,胤礽长长叹口气,对水泱道:“琏儿近日学了煮茶,太子殿下可要尝尝?”
虽说这回随从水泱来此的侍卫各有效忠的主人,今日诸人少不得借着寻太子的借口做些私事,心中也不是当真不惦记太子的安危,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如今寻得太子,放下提着的心,众侍卫方觉饥渴疲惫,想到这三日的差事刚过一日,看看亭子里头喝醉了的南安王世子、一直在笑的太子……还有那个不知从何处变出清水的此间主人,顿觉前途无亮。
胤禔听胤礽说要煮茶,便进了亭子挨着穆诚坐了,胤礽之前可是说过此间火烧云很漂亮。
胤礽煮茶的手艺自然极好,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正巧他今日所着衣衫宽袖长裾,颇有魏晋遗风。
茶水分盛好,胤礽又执了玉镊子取了精制的颗粒盐放在碗中,捧了茶盘送到楚哲等人面前。
一盏茶过,霍青身上酒意蒸腾去了大半,总算有了心思说话:“瑾安这假山里头布置实在妥帖,即便迷路在此,熬过一夜也是无碍的。只是——”
“只是什么?”胤礽倒想知道这人想说什么,便顺了他的意问道。
“只是像极了储粮过冬的松鼠。”霍青笑起来,见诸人仍是好奇看他,想起这些个公子哥多是没见过野林子里的松鼠,便耐心解释道,“松鼠怕冬日无粮,便会早早积攒了干果分藏在树洞中——”
见霍青的眼神在桌上的干果上扫过,在酒囊上一顿而收,众人不由得都笑了,唯坐在他身边的胤礽晓得这人笑的不是干果而是那酒。
酒不是什么好酒,不过是葡萄酿而已,却是他两个前世一同就着传教士的笔记倒腾出来的。
原来这人也记得,只是不知那一竹筒藏在毓庆宫夹壁中的葡萄酿最后便宜了谁。
瞧着天色不早,方霍二人也将归来,一行人下了山,分花穿树,绕过几乎一样的石柱,摇摇瞧见那半月门,众人舒了口气,本不该是太大动静,多人一般动作,倒似一声悠长叹息。
众人一怔,便忍不住笑了。
胤禔穆诚一左一右的扶着霍青的手臂,送人回房,水泱握着胤礽的手,水盈盈的眼垂下瞧了瞧人,本想去指派人将假山中物什补完的胤礽只得叹一声冤家,反握了人的手,送人回去。
待得黄门伺候着水泱沐浴,胤礽这才出了门来唤过侍从交代。
诸事毕,胤礽松了口气,一转眼就见楚哲正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
对上他的眼,楚哲笑笑,几步走近,轻声道:“小公子为何将那花树阵列的出路安排在死门上?”
胤礽抬头看了人一眼,笑道:“那园名‘贾园’,又是环了假山而造,自然处处皆假,生死一线间隔,外真内假,如此而已。”
因惦记水泱而来探看的穆诚将二人对话停在耳中,不由得想起水泱曾驻足在那八卦之前,不由得疑惑这人是不是早猜到关窍,若是,那么……
穆诚叹口气,抬头正好遇上楚哲此行副手、昭阳殿护卫统领宋江斌无奈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穆诚正欲上前一步同胤礽说话,便听得楚哲又问:“为何站在山上亭中竟看不出破阵路径,只能远眺庄外之景?”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周日加班一天,前两天好些工作都安排到家中做_(:з」∠)_,今天熬夜奋战万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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