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百里卿用过了晚饭,正坐在院子里品茶。白天的事情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下午的时候萃纱说浣花楼的厨子换人了。百里卿还有些发愣,尔后想想,也许是那个女人吃了瘪自己走了吧!
“小姐,咱屋里好臭!”萃纱扯着袖子掩着口鼻跑出来,夏多克跟在她后面也是嗷嗷直叫。
百里卿淡定的放下茶杯,嗅着空气里的榴莲香味,悠闲的道,“你们真是不懂享受!”
萃纱扁嘴,“是是是,奴婢不懂享受!可您要是再不处理那臭东西,夏多克就得离家出走了!”
萃纱的话落,夏多克特别配合的嗷嗷叫两声,卖乖的蹭蹭百里卿的小腿。
百里卿想笑,被他们一人一狗逗乐了。
“百里夫子!”梅潇的声音传来。
百里卿的眉头下意识的拧起,转眼却又展平。
梅潇刚刚用完晚饭,看见百里卿悠闲的坐在院子里,便想过来讨杯茶喝,“铁观音还是普洱?”他笑着在石桌旁坐下,随手翻了一只陶瓷茶杯,凑到百里卿面前,“也给在下来一杯如何?”
百里卿扬眉不语,一旁的萃纱会意的上前,为他斟茶。
只听百里卿道,“澹台夫子可用完晚膳了?”她的语调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梅潇品了茶,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愣,“你没事儿老找澹台夫子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发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搁下了茶盏,梅潇接着道,“昨晚你们俩促膝长谈的事情可在浣花楼传遍了,你一个女儿家,得顾着名声。”他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一副长辈的语气。
听得百里卿一愣。
她笑,“我不过是与澹台夫子讨教教书育人之道,一晚上房门窗户敞开着,也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有何可怕的!”她说得理直气壮,所言也都属实。她的确是将澹台潽当做一个可以求助的朋友!再说了,整个书院除了澹台潽,谁还愿意帮她一个瞎子?
“你想讨教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啊!”梅潇撇嘴,两手盘在桌上,一脸不悦的垂着脑袋。
百里卿眼瞎,自然看不见他现在的神情。但是一旁的萃纱却看得清清楚楚,来来回回打量着梅潇和百里卿,总觉着这位梅夫子,对小姐格外在乎似的。
就在这时,车轮声传来,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百里卿已经摸索着站起身去,面向那声源处,微微颔首,“百里夫子,今晚有空吗?我想,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