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情十足的一吻还未结束,顾乐飞本想再接再厉攻占最终目标,却突感脑袋下方骨头一疼。一只有力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移开嘴巴扭过头。
司马妧是身体很虚弱,可是这不代表她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你,想要我?”
她重复了一遍顾乐飞的话,沙哑的声音好似刻意压低了几分,令这个本该充满粉红色泡泡的问题变得肃穆万分。
顾乐飞的头被她往左侧拧了两寸,想看她一眼都只能斜着看,这姿势别扭无比,他不得不抗议:“妧妧,你先缩手,藏吾么哈哈说发。”
妧妧,你先送手,让我们好好说话。
司马妧颌首,表示她听懂了。她将他的脑袋扳回来对着自己,却依旧不松手,一双锐利的眸子在他的面部逡巡:“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我?”
……
这根本不是说情话,连普通对话也算不上,这是在审问犯人。
顾乐飞好心塞,觉得自己的满腔绵绵情意一定是被狗吃掉了。
“很早,”在她一刻不放松的钳制下,他艰难又努力地发出正确的音节,“尚主兹后,起先并不习惯,但素,你很好。”
“慢慢,喜欢,庵后,是爱。”
司马妧心中猛地一跳,钳制住他的手蓦地一松。
慢慢,喜欢,然后,爱你。
因为被心上人毫不手软地捏住下巴,顾乐飞想说情话而无法,解释只能简短,尽量简洁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且,虽然他努力地发音正确,仍然有一两个词不标准,倒无损他表达意思,反而显出几分笨拙的可爱来。
这时候,顾乐飞感觉钳制自己的手指似乎松了一些。
而司马妧看他的目光也从锐利探究慢慢转为疑惑和茫然。
“所以,每当我捏捏抱抱你的时候,你不仅很享受,或许心里还想着shang我?”
……
…………
为什么又是那个字。
顾乐飞在心里默默泪流满面。
妧妧,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很猥/琐、下/流、卑鄙、无耻。
“其实,”顾乐飞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几下,“我、我不介意,你来shang我的。”
回答他的是沉默,令他尴尬的沉默。
伴随着沉默,司马妧钳制住他的那只手慢慢从他的下颌角滑下来收回,她的眸子轻垂,表情亦从茫然转为淡淡的失落:“原来是这样啊……”
“我该知道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给我捏肉而不求回报。”
顾乐飞心脏一紧,像被一只手抓住,难受地透不过气。
明明……明明他认为自己做得没错,可是他见不得司马妧难过的样子。她本就伤势未愈,脸色苍白,一张脸瘦得只有巴掌大,那双永远坚定平静的眼睛里此刻盛满失落,更加显得她脆弱无助。
司马妧从来不应该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女人。
顾乐飞心里一痛,实在是见不得她伤心。
“你别难过……”他好似喉咙里梗住了什么东西,胸中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不加思考竟冲口而出:“你不喜欢,我再吃回来便是!随便你捏,你想怎样都可以!”
司马妧抬眸,仔细瞧着他冲动又认真的神情,试图将他的这幅表情与过去的小白重合起来。
尝试几次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现在的顾乐飞更好看。
过去的小白,若是认真了,总是眯起的眼睛睁大,也和如今的顾乐飞一样,黑眸闪亮,特别迷人。
可是小白太胖了,即便他认真起来很有几分魄力,可是她总会将第一印象定在他白白圆圆的身体上。下意识觉得他认真起来也是好可爱的白团子,一看就让她的心忍不住发软。
但是现在的小白呢?
他认真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薄唇会抿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弧度,他会让你的心禁不住扑通扑通狂跳,恍恍惚惚地想这个人在晚霞下的眼睛果然特别闪亮好看。
他会让你觉得,他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捧到你面前,并且绝对说到做到。
哪一个小白更好?
“吃回去?”司马妧淡淡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涩然,她摇了摇头:“回答我,你如此辛苦地减下来,为的是什么?”
司马妧涩涩的笑容是那样刺眼。
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答案。
所以,即便吃回去,她也不会再喜欢捏他了么?
顾乐飞很想摸摸她的脸,将她难过的表情抚平。可是他不敢,他怕她又生气,这一次或许她不会再钳制住他,而会直接甩袖走人。
第一次,顾乐飞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诩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却在她面前屡次挫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顾乐飞从来不知道,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一件虽然很幸福,却又很痛苦的事情。
因为他所擅长的一切都对她无效,更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就这样转身而去,以后都不再看他一眼。
“你想听原因?”
“好。”
“我告诉你。”
顾乐飞紧了紧拳头,梗住的喉咙艰难地发声:“我,不希望只是你的小白而已。”
司马妧一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