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蔚蓝担忧的看着他:“你不要紧吧?”
闻言,薛柯又摇摇头,转过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影,俞蔚蓝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薛柯,你究竟是怎么了?
薛柯离开以后,又忙了一个多小时,俞蔚蓝才把工作全部处理完。揉揉酸痛的肩膀,她起身拿包关灯,走出办公室锁好门,往电梯口走去。
走道上一片寂静,人踪全无,只有俞蔚蓝孤独的脚步声在回响着。走道墙壁上镶嵌着的大大的玻璃窗之外,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越发映衬得天空中的星月黯淡寂清。刚走出去短短一段路,她突然看见前方拐角处的窗户之前,一条黑影晃晃悠悠。是什么挂在窗棂上?走道里的灯光幽微,她看不大清楚。
带着一点点好奇,俞蔚蓝慢慢接近了那条黑影。当她终于能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她手上的拎包滑落在地,喉咙里咳咳作响,就是喊不出声来。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像涨潮时的海浪一样劈头盖脸的朝她打过来。
是薛柯,那条吊在窗棂上晃荡的黑影,是死去了的薛柯!
薛柯用他自己的领带,把自己吊死在了窗棂之上。他面色青白,双眼微微鼓出,舌头也伸了出来。看上去,极为可怖。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俞蔚蓝终于哭出了声。明明就在刚才,他还跟她说过话。怎么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天人永隔了呢?
薛柯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他年迈的父母互相扶携着,哭成了泪人。朋友们也都泣不成声,尤其是与他有暧昧的赵霜,哭得涕泪交流。
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醒悟到对方的珍贵。书上不是也这么说吗?对于人类来讲最宝贵的东西,是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
葬礼之后,俞蔚蓝和赵霜江修文二人一起,坐在公墓外的道路旁边,默默无语了好一会儿。终于江修文开口道:“小薛前段时间一直很失常,我还想着,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没料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傻事,唉……”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赵霜又哽咽起来。
俞蔚蓝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那天,他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都怪我,竟然没有留意他的举动……”
“也不能怪你。”江修文说道,“谁能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呢?”
薛柯究竟为什么会自杀,他的父母亲朋谁都不明白。既没有遇到事业上的挫折,也没有感情上的纠纷。他和赵霜,也不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未来明明是光明的,他为何要亲手断送掉?
对于薛柯的突然死亡,众人议论了一阵子后,也就逐渐停息了。一直耿耿于怀的,除了他的父母,大概就是俞蔚蓝了。她总觉得,那天他们进行了最后的对话之后,如果她能多留心一下,也许他就不会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令她难以释怀。那便是,薛柯留下的那张图画,那诡异莫名的四个人。图画中的第一个人像,是吊死鬼的模样。这个人像,与薛柯的死法,只是巧合而已吗?图画中的人,为什么不是三个或者五个,偏偏是四个?是不是,是不是,代表了他们这四个去过那栋废楼的人?一想到这里,俞蔚蓝就忍不住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我一定是想多了,俞蔚蓝连忙安慰自己。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呢?画出一张图画来,就有人按照上头的画面去自杀,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这件事,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如此,她便算是说服了自己,不再去纠结这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