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一大早就在码头调度着多年来专门为方家运送货物的船只,安排为司马楚雄运送的军火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做的极为隐秘才好。
“子澄,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清许?”方子澄惊讶的看着文清许,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今天他要做的事,就连萧儿都没有告诉的,上海滩这么大,她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子澄,我找你好久了,你平时去过的地方,方家所有的子公司,甚至是你经常逛得商场,我都去过了。”未等方子澄问出口,文清许却抢先一步回答。她实在是太了解方子澄了。
“清许,我现在有些忙,要不,你在那边的茶馆里等一会吧。”方子澄看着手头安排了一半的活计,十分为难的道。
“你在忙什么,我可以帮忙么?”文清许对方子澄此刻所做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不用,你帮不上忙的。你还怀着孩子,这里人来人往的,别在撞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歇吧。”一提起孩子,方子澄就觉得愧疚,一个好父亲与一个好丈夫之间,怎么就那么难以抉择。
“子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怕我赖着你不走?”文清许那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一次成功的戳痛方子澄善良的内心。
“清许,你不要多想,我现在真的很忙,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那边等我半个钟头。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
“好,文清许答应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凭借间谍敏锐的只觉,她知道今天的方子澄一定在忙一件大事,很可能与最近截获的关于一批共党接受军火的事情有关。
上海滩虽大,能买的起那么多军火的人家可没几个,何况就算买了,也不需要那么大数量,唯一的可能就是司马家买了这批军火,而且要支援给越发猖獗的共党,可是方子澄调动船只干什么?她还是想不明白。
文清许看见方子澄始终与一个中年汉子交谈,似乎在交代着什么,心下便有了注意。
方子澄忙完之后,回身去找文清许,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心中的不禁又不失滋味起来,他是对不起她的,可如今又该做出怎样的弥补呢?
越是思考,越是烦乱,到最后,索性将头扎进滚滚的黄浦江水里,深秋之际,水还没有结冰,但已经相当凉了。这样的冰冷让方子澄纷乱的情绪稍稍平缓了一些。这样纠结总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家吧。
躲在暗处的文清许见方子澄已经走远,便走上去招呼刚刚和方子澄说话的中年汉子。
“喂,这位大哥!”文清许的声音细脆中不乏温柔。
中年汉子四处望了望,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您是在叫我?”
“当然是你,一看你就是这里领头的嘛!”文清许笑意盈盈的说。
“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刚才你们方老板是不是说他有事,需要先走一步?”
“您怎么知道?”中年汉子真不知道这个年轻貌美,又挺着个大肚子的女子是什么来路。
“那就对了,我是方老板的妻子,司马辚萧,你们老板说这件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不得出现丝毫差错,所以特地让我来盯着点,毕竟很多细节还是要十分注意的。”
“你是方夫人?可是没听老板说她的妇人怀孕了呀!”
“这种事情,犯得上和你们已去打工的说么?再说这不是还没生呢么,你们老板是想先看看是男是女,要是男的就庆祝一番,要是个女孩,就不声张了。”文清许自以为言之有理的道。
“真的是这样么?我们老板可是留过学的,还会在乎这一套?”中年汉子虽是个干苦力的,可并不等于没有脑子。
文清许一看,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便赶忙解释道:“倒不是我家子澄在乎,可方家毕竟是名门大户,总得有人继承财产不是?”
中年汉子想了想,这深宅大院里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管好老板交代的事情不出错就好了。
“那还请夫人去那边,您这身子重着呢,可别让我们这些粗人不小心碰到。”
“哎,哪有那么娇气,你们做你们的事,我就随便看一看,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不是你们的过错。”
“这,不太好吧?”中年汉子面露难色的说道。
“那行,我就去旁边坐一下,你们可要卖点力气,争取早点完成,你们老板交代下来的工作,提前完成了,我替你们要赏钱去!”文清许特意把赏钱两个字说的几位大声,让全码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贪财的勇夫,永远都是可以利用的好帮手。
“嘿,大伙都听见了么?方夫人让咱们好好干,干好了有赏钱!兄弟们,加把劲啊!”中年汉子一听赏钱两个字,两眼放光,笑的最都合不拢了。
文清许对于这群苦力的反应十分满意,便继续循序诱导道:“那现在我可就要考考你们有没有仔细听好你们方老板的嘱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