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太身边的容妈妈学的。”玉莲为沐芝兰续了杯,诚恳地说道,“容妈妈的手艺是跟太太学的。别说咱们阖府上下没人比得上太太的手艺,只怕大周朝也找不出几个来。可惜太太已经封艺好些年了,我这都是皮毛。”
“哦?”沐芝兰没想到沐思绮还有一手了不得的茶艺,一脸好奇地问道,“玉莲你骗我的吧?变着法拍太太马屁?”
说着还冲玉莲眨了眨眼睛,逗得玉莲哭笑不得。
“我可不敢骗姑娘,若是被两个少爷知道了,还不剥了奴婢的皮去。”玉莲恍觉说错话了,忙尴尬一下,弥补道,“我,我不是抱怨。”
沐芝兰好整以暇地看着玉莲,只看的玉莲发窘,才哈哈一笑道:“瞧你吓的。太太会茶艺,我怎么不知道?”
玉莲略有些惋惜地道:“容妈妈说十多年前,太太就封艺了,那时我也不过两、三岁,姑娘自是不知道了。”
是哦,玉莲比自己大四岁呢,自己不知道是自然的。放下茶杯,沐芝兰看着自己还算纤细的手,嘟囔一声:“我怎么就不会呢?”
“姑娘若是想学,大可不必在这里唉声叹气,求了太太,就是太太封了艺,指点一二,应该会的吧?”说到后面,玉莲也有些犹豫了。
“还是算了。”沐芝兰很快拜托了那种艳羡之情,转而笑得一脸灿烂道,“一日不过三餐,学那么多也没用吧。艺多不压身不错,可贪多也嚼不烂啊。”说完又发起愁来,连连叹气道,“姑母给我请的女红师父过一阵子就来了,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这可怎么办啊?我这么粗的手去捏针穿线,一定做不来。”
沐芝兰还在这里发苦似的牢骚,奶妈从外面进来,瞧见了,斜了玉莲一眼,哎呦道:“我的小祖宗,大过年的,你这哭丧个脸是要作甚啊?”
沐芝兰忙收了苦逼之色,笑吟吟地道:“没甚,没甚。妈妈怎的回来这么早?栓儿没事了吧?”
栓儿是院子里一个仆妇的儿子,吃坏了肚子,一直拉稀。大过年的请大夫不好,知道奶妈略懂针灸,便请了奶妈去看看。
奶妈笑道:“没甚大碍。小孩子贪嘴,吃了点生冷的,肠胃弱,就拉起肚子来。隔盐灸了几柱,现在基本上好了。”
“妈妈喝茶。”玉莲斟了杯热茶递了上去。
“谢谢玉莲姑娘啊。”奶妈接过茶,扫了一眼屋子,问道,“秋菊姑娘不在?”
“叶儿娘和青儿娘来给姑娘磕头,她去应承了。”玉莲说着,偷觑了沐芝兰一眼,见她笑盈盈的,心才放下来。
不多时候,秋菊进来了,给众人见了礼,看着沐芝兰拘谨道:“姑娘,奴婢无能,没把差事做好。”
沐芝兰正发呆,扫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秋菊握了握拳头,口齿清楚地道:“青儿娘不服气,说姑娘处事不公,明明是叶儿无力霸道欺负青儿,青儿才没做好本职的。姑娘却一竿子把人都打了,她不服气。还扬言说,不见到姑娘,姑娘不给个说法,她就不走了。”
“这个给脸不要脸的浪货。”未及沐芝兰发话,奶妈就愤愤然而起,问道,“她人呢?”
秋菊看着沐芝兰,见沐芝兰微微颔首,这才道:“在院子口跪着,奴婢,奴婢回来的时候,正哭着呢。”
奶妈更是恼怒,说道:“姑娘,我说你平日不该这么好脾气,现在一个守门丫鬟的娘都敢蹬鼻子上脸,真翻了天了。且让老奴去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好歹。”
玉莲瞧沐芝兰不大愿意把事情闹大,又见奶妈激愤异常,忙出言安抚。“妈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你老且坐着,喝喝茶,这满屋子都是人。让你去了,还不是打姑娘的脸,就她那身份让秋菊去就是给他面子了。”
沐芝兰微微松口气,又秋菊道:“你可把我的话传到了,是如何传的,说给我听听。”
未等秋菊回话,小丫鬟又传话道:“姑娘,太太房里的绿云姐姐来了。”
来撑场子的?沐芝兰下意识地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