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玖的离婚,一如她和何瑾朔当年的结婚,低调,而不张扬。
何氏集团总裁离婚,报纸媒体,居然没有得到一丝风声。
风平浪静,似乎,太过于安静了些。
当初结婚的时候,倾光宗不知道这事。如今两人离婚,倾玖则是得到他首肯及支持的。听得她已经顺利拿到了离婚证,他神色有些发怔,挂断电话前,只说让她带着陌陌回家来住询。
陌陌虽然对于那次爆炸还有着定点后遗症,可到底还是原来那个蹦蹦跳跳活泼好动的陌陌了。不过,他依旧是黏云以晏得紧,倾玖跟他一说,他则眨巴着眼睛反问:“倾小玖,你突然带着我要搬走,是不是不太厚道啊?你不要爹地了?要和他闹分居?”
好吧,他的脑洞果然是大开。
倾玖有些头疼:“你外公想你了。”
“既然是外公想我,那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啊。你干嘛要陪着我一起搬回去?你想要将爹地一个人留在这儿?霰”
“倾小玖,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都已经结婚的人了,是不能玩分居的。书上说,男女双方如果分居,那就代表着感情不和,那就代表着有可能要离婚。爹地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和爹地分居呢?你怎么可以背弃他呢?”
小家伙一板一眼地对着自己的母亲说教。
倾玖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彻底将云以晏当做了自己的爹地。
那场爆炸,云以晏为了救陌陌受伤不轻,恢复了好久才能正常行走。
腿部骨折、右腰灼伤,腕关节皮肤见骨……
却还要拖着一身的伤赶去医院,支撑着做完了他能力范围内的最后一台手术才倒下。
骨折易治,灼伤易好,可见骨的皮肤,恢复起来,却有些慢。
云以晏本身便是外科方面的权威,倾玖完全是遵他的医嘱,调理他的身子。可到底,复原得比较慢。
如今他腕关节的位置,还是可见当初救人时的不顾一切,完全是打算将那条手臂给废了也在所不惜。
“我们只是暂时回你外公那里住几天,马上就回来了好不好?”
到底还是上了年纪,高血压胆固醇,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可老爹每天卧床休息的时间,却逐步增加,公司也是彻底放手不管了。
她真怕有一日,这些小毛病,就衍变成了永远的遗憾
一如当初她的母亲去世,她都没能来得及长大,没能来得及在她膝下承/欢。
所以,老爹一提,她便打算带着陌陌回去看看。
这些年来,她一直和何瑾朔隐婚,她因为沈怜伊是老爹私生女的缘故,也一直与老爹疏远,很久才回一趟家,一回家,父女俩也说不了几句话。
说到底,她也有不对。
沈怜伊的事情,也许并不是老爹甘愿,也许只是老爹当年应酬时被人灌醉留下的烂摊子。
“倾小玖你真是不可救药!爹地在医院都快被其她漂亮姐姐追走了,你还在这儿高坐着,让我都替你急。”
倾玖没时间的话,陌陌基本上都是跟着云以晏,被他带去医院的概率也算是频繁。
听得小家伙这般说,倾玖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这到底是谁怕他的爹地被人抢走啊?你爹地这么吃香,你不是应该自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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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的中午,美国时间已然凌晨。
以前云以晏和牧晋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加拿大,时差基本一致。
如今,隔了一个太平洋,时差跨越度自然不在同一个等级。
“不错啊,之前崇尚道德婚姻坚决守着自己底线的云以晏脑子终于开窍了?懂得适时出手维护自己的权益了啊。”
牧晋很显然,心情大好:“果真是不出手不知道,你一出手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破坏不了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男小三。”立马改口,“噢,no,口误,绝对口误,我说的是男人,男人。”
这么多年,牧晋是将云以晏对倾玖的感情看在眼里。
可一直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
爱,却不出手。
只是默默守候。
就仅仅只是因为那一道婚姻的枷锁。
那当初倾玖没结婚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
还不是从加拿大跑到H市去当那劳什子的教授去了?
那会儿不知道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规矩利用职务之便将人给拐到手。到底干什么去了?
戒指都送出去了,结果却又不知道搞
什么鬼,又立下什么鬼屁承诺,此生再也不见倾玖。
乱七八糟的,他都弄不明白他。
如今见他总算是修成正果,即使他原定计划是在这美妙的夜晚和许薇展开美妙的造人计划,他还是不忘打个电话过去表达自己的一番恭喜之情。
听着隔着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云以晏知晓,牧晋是误会了。
倾玖是离婚了。
可她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何瑾朔伤害到了陌陌,彻底打破了她能承受的底线。
而她,也依旧没有接受他。
他问过她的问题,她并未给他一个答案。
唯有她脖子上依旧挂着的那枚串起来的戒指,让他的心底产生一抹安定。
“有些事,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阖上病例,看了一眼时间,云以晏站起身,走向窗边。
抬眼望去,外头林木郁郁葱葱。秋雨淅淅沥沥,打在窗上,滑过一道道水波。
为了疗养,医院里头栽种的树木,好多都是有利于病人康复的。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那一道道滑下玻璃的水波上。
“不是我以为的那样?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有美人在怀?”牧晋说话的同时,将从浴室里头刚洗完澡的许薇搂个正着。手臂故意拦腰一抱,搁在她胸前两团柔软的位置,胳膊触碰到那个位置,挤压出一道让人炫目的风景线。
那种柔软膨胀让他心神荡漾的感觉,是他最痴迷的。
当然,也仅限于对这个女人。
突然之间,他想到一件事:“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难不成是因为你母亲?她胁迫你?”
云以晏的母亲早就旅游归来,如今在多伦多。
他记得,他母亲好像不喜欢他回中国。
不过,对于云以晏的终身大事,她却是着急得很,一天到晚催着她。
当然,也包括催他这个中间人。
“这事你别管了,她的思想不会左右我。”
被提及自己的母亲,云以晏心间突然一阵烦躁。
母亲一直催着他定下来。
她不求门当户对,但求他不要想着什么单身一辈子。
可是,当他朝着他确定的方向再次迈开步子,她却通过温华安告诉他,她不希望他留在H市。
要么回多伦多,要么就一辈子不认她这个母亲。
听起来像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可她的不认,根本就不是指的断绝母子关系。
“以晏,你记住,一段婚姻中,没有离异,只有丧偶,那才是真正的婚姻。妈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所以,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最终,你必须得回到这儿。除非,你想让你妈死……”
他的婚姻中,没有离异,只有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