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冬儿来说,阮美玉最后那句话,其实更为可怕,一旦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阮美玉真的跑出大山,那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冬儿纵然急得双脚直跳,却也有些莫可奈何,因为身份摆在那里,她终究只是一个丫头,阮美玉才是大小姐。
最终,经过一番斟酌,冬儿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说道:“小姐,有时候,好奇心别太重,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呃……”
聪慧伶俐的阮美玉,焉能听不懂冬儿这话的意思?这明显是一语双关,既提醒她不要对楚天鸣太过好奇,也不要对外面的世界太过好奇。
对此,阮美玉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你这丫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小姐,不是我多嘴,而是你要静下心来,外面虽然有着我们大山里无法比拟的繁华和喧闹,但我们大山里面也有着外面所没有的宁静与祥和,再有,楚天鸣确实是个人物,甚至可以说是人中之龙,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盘卧在洪家寨,而你,也不可能离开山寨,因为你也有着你的使命。”
“这……”
听到冬儿这么一说,阮美玉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不过,似乎是不想被冬儿发现异样,阮美玉便立即抓狂的摇了摇头:“疯了,懒得跟你瞎扯,我还是把药给他端过去再说。”
然而,或许太过慌乱,阮美玉都忘记了旁边的抹布,直接就朝药罐上面伸手抓去,结果,不用多说,随着一声惨叫,阮美玉的右手立即多了几个水泡。
“小姐,快,让我看看……”
听着阮美玉的惨叫,冬儿瞬间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捧着阮美玉的右手,不停的吹来吹去。
“还好,没把药罐给摔了。”
然而,面对冬儿的关心,阮美玉此时此刻的视线,却是仍然聚焦在药罐上面,不过,这次阮美玉倒是学乖了,懂得借助旁边的湿抹布,从而将药罐里面的药汁全部倒了出来。
紧接着,也没理会身边的冬儿,阮美玉便端着那碗中药,小心翼翼的朝楚天鸣,不,朝她自己的闺房走去。
“唉……”
望着阮美玉的背影,冬儿顿时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刚才那种情况,阮美玉最为关心的,不是她被烫伤的右手,而是为楚天鸣熬制的药汁,仅凭这点,阮美玉先前那些解释,又是何等的苍白?
不过,纵然清楚这些,冬儿却是无可奈何,还是那句话,她终究只是一个丫头,根本不可能,也没那资格去干涉阮美玉的想法,或者说是选择。
是以,轻轻的甩了甩头,冬儿便立即追了上去,因为她很清楚,阮美玉等会一定还需要她帮忙,再说,她也不放心让阮美玉和楚天鸣单独在一起。
然而,冬儿却似乎忘记了,在阮美玉的闺房里面,除了仍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楚天鸣之外,其实还有别人存在,比如此刻正坐在床头的封老。
回去调节了一会,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的封老,又再一次跑过来了,目的就是因为楚天鸣这个年轻人,已然勾起了他的浓厚兴趣。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年轻人,或者可以说得更为直白一点,在封老的记忆里,似乎还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年轻人,没有,从来没有,就连他自己年轻的时候,都不曾达到这样的高度。
于是乎,趁着阮美玉和冬儿前去熬药的空档,封老便和楚天鸣立即摆起了龙门阵,结果,在后续的时间里,封老可谓是越听越心惊,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明显要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沉稳,更为睿智,甚至可以说是更为狡猾。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封老此刻最为关心的,还是楚天鸣交给阮美玉的那张药方,从单子上面来看,大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其中一味草药,用得似乎有欠考虑。
是以,望着眼前的楚天鸣,封老连忙沉声问道:“小兄弟,那蛇冠花颇有毒性,一个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你的生命,再好好想想,你确定没错?”
“呵呵,蛇冠花虽然颇具毒性,但是,和其余几味中草药混合在一起,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对于我现在这种伤势,可谓是有着极其独到的效果。”
“是这样……”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封老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愣,因为地处深山老林,这里几乎没有医生,更别提医院什么的,平时有个什么三病两痛,基本都是靠山里的草药。
而说起对中药的研究,造诣最深的,当属阮美玉的三叔阮志雄,只可惜,他现在不在寨子里,至于在寨子里同样德高望重的封老,对此却是七窍通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只不过,刚才出于好奇,他特意扫了一眼药方,看着其中那味药引,封老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以他那半桶水都不到的医术,都觉得其中大有问题。
是以,担心楚天鸣有所疏忽的封老,便立即善意的提醒了两句,结果,楚天鸣却笑着摇了摇头,还说什么故意为之。
结果,坐在床头琢磨了半天,封老也没想出其中关键,只得放下自己的身段,主动问起其中玄妙,如今,听着楚天鸣的解释,封老还是有种满头雾水的感觉。
于是乎,望着一脸淡笑的楚天鸣,封老就准备放下所有身段,继而将这个问题弄个明明白白,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也就不用束手无策不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吱呀’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紧接着,端着药碗的阮美玉,便立即出现在封老和楚天鸣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