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玲,你去把亚来叔叫来,正好我也有点事找他。”
“是。”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能从忙碌中脱身的桑巴总算在左左拉这里寻得了一会休息的机会,虽然还是不敢放肆。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完全放空了脑袋,时间居然过得飞快。
先向神灵行了礼,邓亚来转向左左,“左左拉巫,你找我。”
满意的看到他独自前来,左在示意他坐,接下来要告诉他的事对她来说可能只是心酸,可对邓亚来来说,打击一定不小。
长痛不如短痛,左左单刀直入,“亚来叔,叫你来是告诉你——邓家两老去世了。”
“谁?”邓亚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
“你的爹娘。”
邓亚来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悲伤,难过,不信,什么都没有,露出的那半边脸完全木然。
就在左左以为他不相信想再重复一遍时,邓亚来开口了,“黑衣人?”
左左微微摇头,“这次确实有十六个人死在黑衣人手里,但是……你爹娘不是。”
邓亚来此时的眼中才有了些生气,“除了黑衣人还能是谁?”
左左端起茶喝了一口,抬起头看他,“你应该知道此事依依兰有参与吧。”
已经隐隐成为长老接班人的邓亚来也看了先后由部落传出来的两封信,自然知道这事和依依兰有关,“知道。”
“但你肯定不知道依依兰不仅仅是参与,而是她把灾难带回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爹娘死于依依兰之手?”
“不,确切的说,是邓家两老觉得无颜面对他人,把老命陪给了老伴计。”
邓亚来何其聪明的人,此时哪还会不知道事情真相,单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闭上眼掩去眼里的狠戾,依依兰,依依兰……
要说这世上他欠谁最多,毫无疑问是父母,年华正茂的时候失去一切,连最基本的身体都毁了,要不是爹娘寸步不离的守着,耐心的给他打气,他知道自己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二十年,他在床上呆了二十年,爹娘也照顾了他二十年,把他当成小小的孩子,听不得一点点关于他的不好,骨头里那种摸不着抓不到揉不了的疼痛能把人逼到绝望,要不是顾忌着爹娘,他早就了结了自己了,又怎么可能等得到左左拉巫解救自己。
可他还来不及报答的爹娘居然就这样去了,为了那个连血亲都不要了的畜生去了,他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把这心里连绵不绝的痛给排除掉。
“依依兰当时做了掩饰,我仔细观察过,除了你爹娘应该再也没有其他人认出她来,所以亚来叔,以后你要如何报复我都不管,但是目前,绝对不能把这事公开,不是偏袒,而是部落的团结必须要考虑进去,现在这个阶段,内部绝对不能出问题。”
“是。”好半晌过后,邓亚来才哑着声音应承了下来。
桑巴接过话着,“但是邓家人必须知道真相,你看着处理。”
邓亚来垂下眉眼,郁珍……“知道了。”
左左适时的把她考虑的另一件事说出来引开邓亚来的注意力,“刚才我在半空中看孟甘城整个格局的时候发现我们这莫府确实占了个极好的位置,差不多刚好是在全城的正中间。”
桑巴点头,“建这房子的原主人当时在孟甘城说一不二,他的屋子占了最好的位置不奇怪,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个建议,以后我们的人必定越来越多,有些事必须有个明确的界限。”
“比如?”
“比如,处理公事的地方和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不是要分开?这样混居太过……怎么说,毕竟以后并不止是部落的人在一起,要想让别人听从我们这一套,公私就得分明。”
桑巴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有些理解左左拉的意思了,确实是很有道理,哪个城没有个城主府,又有哪个城主府没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孟甘城同样是城,以前没有是没人敢称城主,以后呢?也要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