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会一直等
2018-04-15 作者: 寒羽乘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会一直等
当心中怀揣着一个秘密的时候。仿佛被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秦娆心有惴惴出了江大南门,尽管身上一点劲也没有,抬抬手臂都感觉到酸疼,但是她还是走得非常快,因为总有人问她,秦娆,你做什么去?
起初她还装模作样地说一句,“去逛街!”
后来,有两个女生差点真的跟上她逛街后,秦娆不敢说逛街了,但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就像小兔子一样,躲躲藏藏,见到熟悉的同学,不是躲在一颗树后,佯装发短信,就是转身,掩耳盗铃地望向后面,她却不晓得那早已被他人洞悉过百遍千遍的背影就像兔子的两只耳朵一样显眼,难道拥有两对长耳是猪吗?
好不容易挨到小区,一对音乐系大四情侣牵着手迎面走来。秦娆一个敏捷地闪躲,藏到枝繁叶茂的垂柳之后,还没喘匀气,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小妖精学姐!”
“呵!”
她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背着挎包一溜烟冲进了单元,路上那些打招呼的家伙们,统统被她华丽地无视了。
秦娆呼哧呼哧喘着气,捏起拳头在自己额头上敲了一下,耳中只能听到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从一楼到三楼,这二十七个台阶,秦娆上两个退三个,用了十分钟终于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下,舒展的眉微微蹙紧,也顾不得墙上污渍,就那么无力地靠了上去,酝酿了足足三分钟,秦娆一咬牙,将穿着凉鞋的右脚踏上。就在这时,夏夜之对面那家住户门开,一对大三情侣热吻走了出来,男生关门的同时将嘴里含着的一块糖过渡到女孩嘴里,倏地,发现有人站在那里就像石雕一样,他惊得推开女朋友,再一看,愕然失声道:“秦……娆……”
那女生也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垂着眼帘,嚅嗫道:“秦娆同学,你怎么来这里了……”
“……”
秦娆脸色煞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刚才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心跳乱了节奏,恋爱难道就是这个样子吗?
那家伙也会用嘴吧碰自己吗?会不会像江琴说的,手掌在身上乱摸?
霎时,秦娆伸向夏夜之家门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像只少了润滑油的机器人一样,嗒——嗒——嗒——嗒走下楼。
“还以为秦娆很好说话,看来是假的!”
男生咬着女朋友的耳珠,小声道。
女孩也点点头:“表情好可怕!我不喜欢她!你也不许喜欢!”
“我……”男生嘎巴嘎巴嘴,瞄了瞄人家的背影,侧影,擦身而过下楼之际不争气地瞭了一眼,结果腰上立时触电一般疼
如果换作往日,秦娆也许会不畏浮云遮望眼地笑笑,但曾经那个身在红尘,心在尘外的小妖精如今已是心乱如麻。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以为那种情感将与她无缘,然而就在大四的尾巴上用了四年时间看过了许许多多分分合合,以为可以风淡云清不再奢望有人能够读懂她的时候,就在她即将淡出江大校园迎接令她无奈却又不得不承受的艰辛生活的时候,蓦然间,才发觉原来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从未放弃过对她的恶作剧,早早就埋下暗桩,等着她一步步落入陷阱,最后还要满脸戏谑地拿着射鸟的小金箭刺入她的心口。
秦娆撑着膝盖在二层与三层之间忍受着心房剧烈的跳动,恨恨地道:“混蛋,我说了之后,你要是敢,敢……笑我,我就……不让你……”
秦娆使劲甩了甩头,将那些让她身体不住颤动的片段驱逐出脑海,再次冲了上去,屈指在门上当当当,敲了三声。
没有动静。
“死夏夜之!”
秦娆揪着吊带小背心的领口,小声埋怨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行,再不开门,我走了!”
当当当
又敲了三下
依旧没有动静。
最后三下
秦娆真想骂自己一句贱,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在门上敲了三下,然而,屋内寂静无声,楼道里静得可怕。
秦娆绷紧的双肩一下子松了,挎在肩上的包似乎变得重于千斤,垂落到了地上。本已虚弱的身体慢慢倾斜,用额头抵着那道房门,涩声喏诺道:“想让你夸一句,秦娆你今天穿得很漂亮,你在哪?想让你问一句,秦娆你生病了吗,你在哪?想站在你的面前说一声,我心里有你,但你愿意等我五年吗?不,四年,三年就好,我嫁你,可小夜,你在哪啊?”
从那个怨天尤人的秦娆变成了今天江大的小妖精,她懂得了原谅,懂得了感激,懂得了平和,原以为对谁都会一以贯之,可对他……
好难,真的好难
深深吸了口气,秦娆弯腰将书包捡起来,转身,向下走了一个台阶。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一阵水流冲过的声音,秦娆身子突然如钉子一样扎在原地,耳中真真切切地响起了门锁嘎嗒的声音,是夏夜之家,是夏夜之家
眼看着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秦娆仓皇失措地伸手抚过鬓间,将散落的几缕发丝撩在耳后,像一朵牵牛花迎向晨曦那般望着门里,然而,出现的并不是那个让她对李海红说是的朋友。很特别很特别的那种,而是一个穿着裤头背心,一身坚实肌肉的光头。
“奶奶的,你他妈总算回来了,谁把我小枫枫弄成那样的,老子……”
老子二字一落,布拉格探出了脑袋,见到的不是夏夜之,而是秦娆小果儿,登时,布拉格脑袋像是无形中挨了某人一巴掌似的,阿嚏——
一个剧烈的喷嚏带起了浑身战栗,布拉格丢下一句“我了割草”,护着膨胀的下身,一溜烟钻到卧室里,十五秒的标准军事化穿衣,布拉格一身比夏意更加缤纷灿烂的衬衫,人模狗样地斜倚着门框,礼貌地喊了一声:“娆娆姐!”
秦娆散乱的眼神终于找到了一点焦距,心里失落至极。整个下午就像过山车一样,有的不是刺激,而是心力交瘁。
“请问……他在吗?”
“什么?”布拉格将手环在耳边,就听到前两个字,后面就像晚风吹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