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青默默地叹了口气“你以后别叫她范雨瑶喊她姐姐吧。”
钟真瑶吃惊地抬头看着母亲,眼神中只有着单纯的吃惊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和憎恨。
“妈也想开了,我们和她们母女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个钟文博么?”宋青青勾唇冷笑,她的心早已凉透了,无怨无悔地付出了那么多年的青春,竟换来这样的结局,果然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们母女费尽心思讨他欢心,也曾以为他是真的疼爱我们的,结果呢,我们的敌人不是范玲,也不是范雨瑶,而是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他最爱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他自己,他不仅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还把你抓回来威胁我,如果不是他,你已经顺利地在国外了。现在的他也在坐牢,一无所有,我们也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了……”
“不是还有文博地产吗?”钟真瑶舳道父亲是因为不正当商业竞争行为入狱的,但依然持有文博地产的股份。
“他已经把股份全部转让给范瞪瑶了。”宋青青认命地苦笑,“你以为他愿意吗?若不是梁的胁迫,他又如何舍得放权?”
“梁氏?”钟真瑶有些晕眩,那是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对未来怀有美好憧憬的少女,幻想从小恋慕的大哥哥梁昊能够爱上她,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和她来一段惊天动地的恋爱,而经过这几个月的苦难,她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感觉,不再对梁昊抱有期望,只是带着心酸默默将他永远尘封在心中那个曾经纯洁青涩的角落。
“梁氏为什么那么帮着她?”钟真瑶的语气很平静,只是有着单纯的不解,她承认范雨瑶的成熟和理智远在她之上,但大她一岁的范雨瑶还尚未成年,竟然能让梁氏付这么大代价逼迫钟文博同意放手?
难道真如外界所说的,梁昊在费尽心思苦追范雨瑶?可就算要追她也不必使出这一招啊?不了解内情的钟真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瑶瑶,你还没看出来吗?无论是你我,还是钟文博都不会是范雨瑶的对手,她身后的背景似乎不止梁氏一家,我们也没能力去追究她是怎么攀上这些人的了。但我们和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不能解的?她虽不满我们,现在见我们已经混成这样,她就算再不平衡,过去的恨也解了,何况还有范玲这个心软的为我们说话,所以现在的我们必须努力攀住她这根稻草,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才有找那个畜生报仇的可能。”这几天宋青青早已把一切想透彻了,才一径对范玲母女小意奉承,也许范雨瑶看出来她的意图,可是范玲并没有,还因为两人的重修于好而开心不已,见母亲心情好,范雨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青青原以为说服这个不懂事又从小喜欢和范雨瑶作对的女儿,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却没想到钟真瑶并未如她所料地暴跳如雷,而是一脸平静地点点头。
“你真接受了?”宋青青反而有些不相信,“你可别敷衍我,范雨瑶不比范玲,她不是个傻子,精得和鬼似的,要是有什么花花肠子在她眼前可不好蒙混过去……”
“我知道,我没打算继续和她作对,”钟真瑶一脸疲惫,似乎正有一夜长大的模样,“对不起我的人太多了,相比之下她算什么?如果能借助她的力量为我讨回公道,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况现在的我能怎么办,父母都在牢里,我能靠什么生活?除了依靠她,讨好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孩子,你知道就好,”宋青青的眼中又蒙上了薄雾,若不是自己跟错了人,信错了人,女儿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受这样的苦楚,这一切都怪她啊!
“瑶瑶,妈知道委屈你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肯定不是那么好过的,你一定要多多忍耐,等妈出去了,你就不用再受这样的委屈了。”宋青青紧紧攥着钟真瑶的手不愿放开,这是她最爱的女儿,她曾经娇嫩的手上还有着淡淡的伤痕,似乎是被人打的,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钟真瑶也满心心酸,母亲的手瘦得硌人,看上去青筋尽露,很是人,这哪里还是那双富贵手?
她们母女争了一辈子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姐,我妈想和你说几句话。”钟真瑶走出病房对靠着墙和大熊闲聊的范雨瑶说。
范雨瑶被她这一声“姐”喊得差点摔了下去,她是个爱做姐姐的人,过去成天缠着简洵,让他喊她姐,可惜没有达成所愿,可显然冷不丁被人喊了这么一声,不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做姐姐也是挑人的,之前的钟真瑶很难够上她心目中妹妹的标准,将来如何还有待检验。
钟真瑶这一声“姐”叫得看似自然,实则还有些生硬,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喊出这个字,还是对这个自己从没把她当做是姐姐的人,范雨瑶听得别扭,她喊得更别扭,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自然样子,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一样亲近。
范雨瑶知道这是宋青青母女在对自己释出善意,现在的她们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而自己这个她们曾经奚落仇恨的对象竟成了她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连一向没什么脑子的钟真瑶都开始成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