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获近两万,俘敌三万余,这一仗下来孟获的主力部队全垮了。
刘宪照着定下的策略,赐下酒水粮米给俘兵压惊,然后连带着杨锋等洞洞主尽数放了回去。“汝等皆是安生百姓,歹被孟获所拘,才受今日惊唬。料想尔等父母、兄弟、妻子此刻必倚门而望,盼尔归去;若听知阵败,定然寸断心肠,担心不已。本将军今尽放尔等回去,以安父母、兄弟、妻子之心。”
以“情”动之,无论是亲情还是恩情。刘宪知道对这些蛮人讲那个天地大义纯粹是放屁,以生死逼之又显太过生硬,且蛮人性情刚烈,过分威胁也很有可能激起他们心中的“叛逆”,是以以亲情、恩情相对,效果该是最好。
营中俘虏尽数放了去,刘宪移兵泸津关,休军三日,待来日就准备举兵泸水。
再说孟获,他待到孟达军后撤后,这才奔进了关中。在泸津关等了一日,收拾残军只余了两万出头。
遭遇到如此惨败,南蛮军上上下下无不人心惶惶,都恨不得一步跨过泸水,躲进自家山林中。
孟获见士气如此败坏,心知军心不稳,泸津险关已经不可为持。当即率残部逃回了泸水南岸,下住寨栅,会集各洞酋长,八九日间陆续招聚原放回的蛮兵,再加上一些生力军,共约有六七万众。
此时董荼那、阿会喃已回到自家洞中。孟获使人去请,二人惧怕,只得再引洞兵前来,反倒是那杨锋,距离遥远不见回音。
孟获上一阵输得太惨,现在心中有了惧怕,也准备打一场稳当仗,传令道:“我已知道刘宪之计,不可与之硬战,战则中其诡计也。彼川兵远来劳苦,况即日天炎,岂能久住?我等有泸水之天险,将船筏尽拘在南岸,此一带皆筑土城,深沟高垒,看他刘宪如何施谋!”
“大王计策虽妙,却也少算了一处。”麾下一名洞主起身道:“沙口水浅,倘汉兵透漏过来,岂不祸害全军;大王当分军守把才是。”
孟获闻言笑道:“你是本处土人,如何不知?我正要汉军来渡此水,渡则必死于水中矣。”
那洞主依旧不安,再声道:“倘有土人说与夜渡之法,当复何如?”
“不必多疑。吾境内之人,安有肯助敌人耶?”孟达扬声大笑,“刘宪统军之能却是非同小可,与之相战胜算毫无。今便靠此泸水之险,深沟高垒以待之;等他们受不过酷热,必然退走。那时我与尔等随后击之,可擒刘宪也,方解我之恨,雪我之耻也。”
孟获为蛮王,虽然根基还不深,可肯在这个时候听他召唤的必然是其亲众,自是说什么是什么。众洞主怎敢不依,纷纷从其计,尽拘船筏于南岸,在泸津关对岸一带筑起数十里长的土城:有依山傍崖之地,高竖敌楼;楼上多设弓弩炮石,准备久处之计。
粮草皆从泸水南岸诸县中调拨,却也不缺。孟获自以为是万全之策,看汉军在对面不得渡,便也高枕无忧了。
再看刘宪提兵大进,前军已至泸水,哨马飞报说:“泸水之内,并无船筏;又兼水势甚急,隔岸一带皆筑起土城,有蛮兵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