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四弟(刘基)年前不是就来信说,要你务必推掉去南中的差事么?怎么还是接了。”马氏刚迎刘宪回府就知道了他将要征讨南中的消息,心情不由得一坏。一是南中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但心刘宪的身体;二是想到了年前刘基的来信,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担心。
“我不接要谁去?”刘宪笑着安慰了妻子,又接着玩笑道:“莫不是要让汉升老兄出马?”
马氏低头不言,跟着刘宪直接转入了内屋,这才开口说道:“那雍闿之辈不过是疥癣之疾,只须遣一大将征讨既可,怎劳的你亲去?”
“四弟信上说得明白,你就是不听。”马氏眼中泪水隐现,“莫不真要做到功高震主的地步?”
“你愿替大公子出谋,何不再多为自己想一想?”一想到刘基写来的那封书信,马氏心理面就像是堵住了出口的下水道一般,闷的难受。“主公能据荆州,你少说有半数的功劳,入川又是征伐一路,连带着汉中也是如此。这基业里的功劳你硬是占上七分,现在还要去打南中……”
“呵呵,放心放心。主公不是高皇帝,我也不是淮阴侯。”刘基考虑的虽有道理,可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南中不只有雍闿等叛将更有数十万的蛮族之人。平南中,对雍闿、高定、朱褒三人尽可以放开手的打生打死,对南中的蛮族却需要软硬兼施。南蛮之地,离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用高压强硬手段极难收伏。可刚可柔,别有斟酌,如此才是妥当。
但这么一来,一贯强硬的张飞就理所当然的失去了统军资格,黄忠年纪又太大了些,川中诸将中有能力有资格统军平南中的就只剩下个刘宪。
自己是别无选择,早就被瞄上了。说笑着,刘宪细细的给马氏和刚刚赶过来的貂蝉解释了一遍。
“放心。”这个词刘宪再说了一遍,“主公不是瞎子,虽有歹心虽是忠臣,他心里是清楚的很。去,把庆儿叫来,我要考一考他箭术,跟着汉升兄学了快半年,总该有些长进。”
刘庆,刘宪长子,今年是刚满七岁,除此之外长女刘琬八岁,两个小的刘坚、刘琪年还不过四岁。
七岁的孩子放在后世不过是小学一二年级,狗屁不懂的小孩,可放在这个年代要学的可就多了很多,尤其是将门公侯自家。
例如年岁较之刘庆长一些的关兴、张苞,七岁的时候他们每天已经开始打熬身体,苦练弓马刀枪之术了,而且兵法谋略也是重要课程。
但刘庆过的却是自在多了,每天骑马读书射箭,前两项各自需做一个时辰,后一项虽然时间长一些,却多半是缘由刘宪他自己的痛处。
与一心培养出二代名将的关羽、张飞不同,刘宪要做的则是培养出一个二代糜竺,让刘庆做得一个较为纯粹的“世家公子”。
而缘由自是为了消疑。刘宪如今的地位虽比不上演义中独木支天的诸葛亮,可也免不了“功高震主”,如何去表明心迹,除了放权打散自己的班底外,他要做的就是学诸葛亮一学的“养子之法”。
诸葛亮有能耐把自己的独子诸葛瞻培养成一个唯工书画,并无杰出的政才和将才的士大夫,那刘宪为何不能把自己的儿子也培养成如糜竺这般雍容风议,见礼于世的大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