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了一会儿后,林有德对巴说:“让他稍等一下,我这就穿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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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一进会客室,卡约就站起来,热情的向林有德伸出手。
握手之后,林有德率先开口:“德国人炮击正猛,卡约先生在这样的隆隆的炮声中登门,让我不胜惶恐啊。”
“我出门的时候,德国人的炮击尚未开始。”卡约非常淡定的接过林有德的话茬“林大人,虽然我已经对夫人阐明了我的来意,不过在这里容我再向您正式的发出邀请,我们在波尔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间舒适的庄园,庄园附近有海湾可以停泊您的飞空战舰。”
“想必庄园的地下还有个历史悠久的酒窖,里面满是陈酿的波尔多红酒,对吗?”林有德竭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讥讽,而他这种努力似乎收到了效果。
卡约一副自豪的模样答道:“是的,您喜欢红酒吗?”
“喜欢啊。”其实林有德对酒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是,比起波尔多的红酒,我还是更喜欢勃艮第的产品。”
林有德这话根本就是在给卡约难堪,因为勃艮第大区就在凡尔登图勒贝尔福等三个堡垒群组成的防御线的后方,现在也和巴黎一样处于德军的威胁下。
卡约又不傻,当然听出来林有德话里的潜台词,他轻咳两声,强按下发作的欲望,对林有德说:“战略后撤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给公众留下临阵脱逃的印象,但是,一旦德军完成了对巴黎的包围,政府再要转移就困难了,一旦失去了政府,法国将处于混乱之中,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谚语叫‘群龙无首’嘛。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林有德懒得吐槽法国人对“群龙无首”的理解的误差,他单刀直入的反问卡约:“如果巴黎被攻陷,请问偌大的法国还有哪里可以用来防守?丢了巴黎就等于丢掉凡尔登图勒贝尔福埃皮纳勒构成的防御线,剩下的法国领土就是一片大平原,你们要靠什么来抵挡德国的大军?”
“军事的事情归将军们管。”卡约毫不犹豫的针锋相对“法国的将军们全部会留在巴黎,和城市共存亡。”
“所以政府就可以跑?你们是共和国,在公众们心〖中〗国家的象征是你们共和政府,而不是将军们。你们一走,巴黎的人民会认为你们抛弃了他们。”
卡约不说话。
林有德乘胜追击:“啊,话又说回来了,巴黎的人民早就习惯了被政府放弃和出卖。大〖革〗命的时候是这样,普法战争的时候是这样,巴黎公社的时候还是这样。就是因为一次次被放弃,法国人才会选择那个永远身先士卒的科西嘉人当他们的皇帝。”
“听您的意思”卡约终于憋不住了“您难道不准备走吗?”
“当然”林有德昂首挺胸,两手背在背后“我是商人,是政客,同时也是整个荷浪牙波的最高军事统帅,我绝不会临阵脱逃。”
卡约瞪着林有德,看起来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唇一个劲的抽搐着。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房里的塞拉突然开口了:“拿破仑波拿巴!”
塞拉的发音很奇怪,感觉有点像俄国糙汉用伏特加麻硬了的舌头在捧读法语,林有德差点没听出来她喊的是那位伟大的小矮子的名字。
林有德回头奇怪的看着塞拉,而塞拉也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后小姑娘说:“我可以用手来指吗?”
“不行。”林有德说。
塞拉撅起嘴。
随后林有德把脖子转回来,看着卡约,却发现法国〖总〗理脸上的表情非常奇特。
“这位小姐是……”他看了眼塞拉,又转向林有德。
林有德想都不想就表示:“这是我的新宠,怎么了?”
“她是神姬吗?”
林有德点点头。
然后他眼看着卡约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呃,林大人”方寸大乱的法国〖总〗理用有些惶恐的声音说道“政府迁移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所以,容我告辞了。”
“好吧。”林有德对一直在身后待命的巴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卡约领着自己唯一的随从,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