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芳年看着时芳华离去的背景,轻轻摇摇头,姚家固然不厚道,但那也是时夫人自取其辱。但凡时夫人安安稳稳待着,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事,姚桓确实是个上佳的夫婿人选。甚至,一度,时芳年觉得姚桓比晏修棠还要好,好在门当户对,好在谁也不用高攀,谁也不用低就。而晏修棠出身实在太好,本人也相当出挑,这样的夫婿,诚然是每个闺中少女所求所盼的,但高攀低就,岂有良缘。
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再这么想,但她依然有压力,她不过小官之女,且因生母早逝,在继母手下成长,很多该学的东西并没有学得太好。因此光是恶补礼仪,人情往来,以及长安城中各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需要很久的时间,而且有些长安贵妇圈里的事,连时夫人也未必知道。
这时候,沈端言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她别的不知道,这几年孜孜不倦地张罗了不少八卦。而且,沈端言不成的时候,还有萧雯和时芳菲补上,三个女人以给时芳年补习为名,着实扒了不少人家的墙皮儿。
“别看那位大人道貌岸然,实则是个美色既可打通的,在外边养着三房外室,奇的是,那位大人的夫人也清楚得很,偏还与那三房外室相处得十分和睦。我们以前还道那位夫人大度能容,却不想哪个女人能容得,如今那三房外室坟头都能长草了。作为正室,我们自然得为她拍手叫好,不过,倘若你遇上这些事,别跟她学,弄得人尽皆知,自然我家妹妹这般聪明,做事不会做得这么现人眼。”时芳菲说完,提供了几个建议,遇上这样的事该怎么处理,能救怎么治,不能救怎么弄。
“表姐,你好像……一直在听,什么都没说,你没什么要叮嘱的吗?”时芳年看向沈端言,这位正在剥着瓜子就茶喝,听八卦听得不亦乐乎,她好像十分乐在其中。
“你想听她说什么,她什么也叮嘱不出来,这就是个吃现成儿的主,别盯着她看,她这样儿的,咱们羡慕不来。有那么个爹,有这么个夫,还有一大群美少年天天哭着喊着要对她好,她哪里用费什么心思。”萧雯说着捅沈端言一下,捏着嗓子拉长腔调,酸不拉叽地说:“就说陛下,对她的事,也比对我这亲姐姐上心。”
沈端言:我提供场所听八卦而已,不用把我拉进去挡枪口,真讨厌。
“这说明陛下厚道,少年们心地善良。”
“嘁,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我们不搭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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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补足字数~
姚家在满长安城印象里就俩儿子,大的在翰林院修书,小的在家里读书等着明年下场贡试。时人默认次子就是姚桓,但在姚家族谱上,嫡次子是姚枞,姚桓则是嫡三子。要从族谱上来说,这位比姚桓还更名正言顺,只是有晏修棠在前,时夫人如今看姚桓都有够勉强,何况是姚枞这么个不声不响,听都没听过的存在。
是以,当庚帖送来,时夫人还以为是搞错了,结果差人送还去,又被官媒送还来,与官媒一同来的是姚家的族老,人家背着族谱来的,族谱上明晃晃地写着嫡次—姚枞。
时夫人顿时气个仰倒,时芳华更是有出气没进气,脸色苍白,浑身上下直冒虚汗。时大人还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听到的,尤自问了一句:“姚桓是嫡三子?”
“正是,三公子比二公子小一岁半,族谱自然不会是今天写好的,这还能有假。我姚家不管高低,好歹是清正人家,怎么也不会在拿儿女姻缘来作文章。”姚家族中老人信誓旦旦,话外音人人听得出来:你当我们姚家人跟你们老时家的人一样,拿家里孩子的婚姻来玩权弄势,要不是我家尽是厚道人,连姚枞你们都别想。归根究底,是你们自己作的恶,这不过是还报到你家身上而已。
当然,这时候,时夫人可以退亲,不过这事已经闹到满城风雨,倘是一退亲,时芳华日后就更别想找什么好人家了。不仅是时芳华,时芳华下边的弟弟妹妹也别想,时夫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断牙齿和血吞,时芳华要闹要哭要上吊,时夫人也只能让她哭闹让她吊,再心疼再凄苦,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亲闺女跳到那火坑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