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以后不要在跟允健来往。”他突然捧着她的脸轻声说。
“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怪他那件事?”温柔突然想起滕美出事的时候,允健开的枪。
“你既然是我的人,虽然不能说你们是仇敌,但是你最起码该跟我站在这一边,你说呢?”
“可是他是在救我,没有你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在陪着我鼓励我,滕云,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主动找他。”
温柔也只是凭着她自己的良心说话。
允健为她付出的,比她那三个弟妹都多得多,或者他静默陪伴她的时间不如眼前的男人,或者他给的鼓励跟支持不如这个男人,但是这几年几次生死都是允健在她身边。
她无法当成陌生人去看待。
“如果他不是为了救你,你以为现在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还能装作心平气和?”
“我倒是没觉得你们每次见面心平气和。”温柔嘀咕一声。
“温柔,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你,我跟他已经到了相恨相杀的地步。”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温柔再傻也该明白了。
曾经他已经好几次警告她不要在跟允健来往。
“滕云,我好怀念我怀着滕宝他们的时候。”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他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周全,滕教授跟袁教授也把她当个宝贝疼着。
那个冬天他们一起上班下班,都是牵着手步行的。
而今呢?
“以后我们会更好的。”他轻吻她,然后两个人开始幻想他们的未来。
“那安丽的事情……”
“还说呢,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把人家衣服弄坏?”
“呃——我哪有那么坏,是你小女儿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拿到消毒液往盆子里倒,话说回来,她那衣服真是买下了,全球限量的竟然被一瓶几块钱的消毒液给弄残了。”
“还好我们女儿没事,那件衣服瞎了也就瞎了。”
“嗯,这是我今天听到你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只这一句?”
“一句还少?”
“当然不够。”
他突然把她抱起来,对她说:这么冷的天,我们还是去被窝里暖和吧。
“不知羞。”温柔说。
“你今天才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滕太太。”
两个人到了卧室的床上,那种久违感,当时温柔就有那种想法,吻他,吻他,吻他。
不过她还不等主动他已经先开始了。
后来她睡了一觉,睡梦中他们去了民政局,不过不知道最后领到证件了没有。
粉粉的脸蛋上染着两片红晕,睡的很香的时候被窝里的暖意染到全身,柔软而细腻。
滕云却早已经出门买了菜回来,并且在厨房开始忙活。
他想单独跟她吃顿饭,是他煮的饭。
她以前就总说他煮饭特别厉害,其实他不是个爱炫耀的人,第一次给她煮饭的时候也没多想,后来给她煮饭更是自己想要做给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段感情仿佛是过山车,已经走过高低起伏。
往后,能平平静静的么?
他认真的准备晚饭,希望会合她胃口,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份好心情。
温柔爬起来的时候伸着懒腰站到了窗口,看着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不自禁的惊叹,然后却又笑开。
好久好久不曾睡的这么舒服。
明天就是新年了,明天会怎么过呢?
滕教授好像不喜欢她一起过,那么她要一个人跟肚子里这个过么?
最差还有弟弟妹妹陪着她呢,温柔想,原来自己已经是个不会孤单的人了。
不多久,手机响了一声,她才回了头。
明镜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流光,仿佛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一种。
美妙的身材在丝质的睡衣里包裹着若隐若现的样子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光着洁白的小脚丫走上前去弯身拿起床上放着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一条信息:下楼吃饭。
眼眸一动,随后便拿着手机下了楼。
他准备好晚饭站在楼下静静地等待着她下来,温柔披着一件大外套就下了楼:好勤快啊你。
“那也要滕太太肯赏脸才行。”他说着温柔已经走到他跟前,他伸手在她眼前,温柔便把细长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两个人定睛看着彼此,仿佛天荒地老。
把她的手握住,那感觉仿佛柔若无骨,细腻的让人心里都觉得美妙。
然后牵着手去吃饭。
看着美美的晚餐,温柔不自禁的惊叹:完蛋了,我感觉我又要长胖了。
“胖嘟嘟的比现在好。”他说着给她拉开椅子。
温柔赶紧过去坐下,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待遇。
他给她盛了汤自己却不急着坐下,就站在她旁边,双手搭在桌沿撑着,微微倾身对她。
“先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低低的声音,温柔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用力点头,抬眸冲着他傻笑。
然后看着他温暖的模样,突然心里一颤,他们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岁月静好过的感觉了。
为何在这样好的时候,竟然还是忍不住想到以后呢?
以后,他们还会有这么好的时候吗?
总觉得这短暂的美好仿佛并不会长久,温柔垂了眸,安安静静的吃饭,长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
他拉了椅子在她身边,不喜欢跟她面对面的坐着,感觉这桌子太长。
更喜欢跟她这么近近的靠着,偶尔抬眼看她一眼,看她吃的开心,他便满足了。
“你也吃啊,别光看我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
“可是我觉得我都快被你的眼神给吃掉了。”温柔看他一眼又垂眸,不自禁的吐了一口气,实在是跟大老板吃饭压力太大。
“那是说我可怕,还是说爱我太深。”
“你……”
一会儿不提爱不行么?
只是迎上他那漆黑的眼神,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只得乖乖的低着头吃饭。
后来他也吃了点,但是温柔觉得他吃的太少了,他却说不是很饿。
“不会是煮饭的时候顺便偷吃了吧?”
于是后来两个人趴在沙发里玩她开玩笑说。
他却只是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胸膛上。
“哎,滕云。”她叫他,轻轻地叹着。
这一刻是开心的,但是明天呢?
她好想跟他一起过。
“嗯?”
她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已经叫了几个世纪那么熟悉,那么好听,还带着一些娇滴滴的。
他受用的低头看她,温柔趴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却许久都没说出那话来。
“想不想去旅行过年?”
他突然问了一声。
温柔惊讶的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满满的疑惑。
“明天,我们一家六口去悉尼怎么样?”
“什么?”
温柔呆住。
“上次带着小滕爱去国外找你已经是几个月的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你还跟我隔着心,这次我们再出去,应该是一家人都一条心吧?”
“才怪,那三个小家伙肯定不会跟你一条心。”温柔想到自己那三个儿女,顿时就眉开眼笑。
他也笑,然后轻轻地拥着她。
电视屏幕上在演的内容仿佛已经失去效果,沙发里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才是这个房子里最让人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的。
“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他们三个,我来收拾。”
“你想怎么收拾?”
“哼,反正到时候保证他们乖乖的听我的话就是。”
“哈,总觉得自己比我会管教他们是不是?”
“只是教育方式不同,你还不也是我教育出来的?”
“你……乱说,谁是你教育出来的?”
他抱着她的脸低头用力的亲了一下。
温柔用力的往后挣着,但是还是被很力的亲了一下。
“我们还是不要去旅行了,留下滕教授跟袁教授在国内的话他们会很寂寞。”但是最后的最后,温柔知道,自己不能让他做个不孝的人。
“你忘了集团刚开始打开国外市场的时候,我有几年也没跟他们在一起过年,他们不是也好好地?”
“可是那时候怎么一样?”
那时候他们还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而如今,他们走近彼此的世界里。
其实他也知道丢下长辈在国内有点过分,但是他实在是不能在亏欠她了。
他怕极了,怕极了他们在像是前阵子那样隔着心。
这段感情好不容易才又走出阴影,他怕还会有下一个。
他一向是个很有把握的人,但是对跟她之间的种种,他竟然小心翼翼到那种地步。
曾经,他只以为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对她好,善待她的家人,这一段感情一定不会有问题。
但是多出来那么多人,多出来那么多事,他怕了。
怕自己不找事情,事情却找上他们。
就像是安丽,不过想到温柔今天的表现他还是很开心。
她没有忍气吞声,而是用一种他最以为她不会用的手段来保护了自己,挽回了自己的自尊心。
其实温柔只是觉得,在不让滕教授伤面子的情况下,也让自己不至于卑微到成了人家奴仆的程度。
只是没想到他配合的那么好。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温柔突然转移话题。
“你说。”
“我的大衣也在,你为什么让她穿袁教授的呢?”
“因为她不配穿我女人的衣服。”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短发说。
温柔的心一动,眸子里闪过些许色彩斑斓。
后来他却又叹息:这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长。
“长长了我就去剪掉。”温柔故意说。
“别剪头发了,你每次剪头发,都好像是在拿着刀子插我的心。”他说,毫无脾气的说。
温柔却被他一句话搞得心里有些愧疚。
为了跟他置气她才剪得头发,当初她剪掉头发跟他见面的时候,其实她看得出他是不高兴的。
但是却因为跟他置气,当时有那么一两秒她还觉得得逞了。
只是之后,却因为一抬手摸不到曾经到胸前的黑发而难过失落。
她又趴在他的怀里:那你不要再让别的女人来伤我的心。
“当初苏瑾刚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崩溃了,你又回到她身边,而我再也没有了你。”
如果不是太绝望,她也不至于跟他到了那么决绝的情况。
不过后来得知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愧疚,因为担心,她才渐渐地不再那么揪心。
“就算我会抛弃全世界,我又怎么能抛弃你?”他低头看着她趴在他胸口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他们初次见面时她那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之间,早就注定了,要一辈子的纠缠。
“她现在好像也有交往的对象了。”
“是吗?”温柔震惊的望着他,看着他深眸里的柔软。
“傻瓜,整天关心别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怎么不多关心关心?”
“你才是傻瓜,我的生活不都是你来关心的吗?”
“是这样?”他疑惑,眉心微皱,随后却又舒展开。
“你说呢?”
“好像确实是这样。”
“滕云,以后别再把我弄丢了好不好?”
“温柔,我这一生最怕的,便是失去你。”
“却把我伤的最深的还是你。”
她像是在抱怨,却又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后来又开始下雪,他却不允许她出门,两个人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看着地上铺上白白的一层,那么纯纯的,让人向往。后来她睡着,他就躺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看完他手指间的黑发又看着她睡熟的面容。
她终于不再皱着眉,浅薄的唇角因此而勾起,然后低眸在她额上落上轻轻一个吻,那个吻就那么停留在她的额心,许久许久都不曾离开。
她额上的温度,都让他留恋的不舍的放开。
后来两个人相拥着入眠,仿佛全世界都为他们让开一条路,仿佛那喧嚣的都市里,有一条安静的小道直达天涯海角,只属于他们。
男人修长的身材包裹着女人娇小的身材,女人睡梦中在男人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然后继续安稳的睡着。
清晨,雪断断续续的下着。
他又开始准备早饭,她晚一些才醒来。
早饭后温良就给她打电话:我在老房子这里,你要是一个人就回来。
“贝儿没回来吗?”
温良沉默两秒,低着头看着窗外厚厚的一层雪:嗯。
温柔的心里便不是滋味,也没再说:温情可在?
“她在呢,把家里的窗子跟墙上贴的满满的都是大福字。”温良说着,像是有些无奈,但是又像是很喜欢这种无奈。
“我知道了,如果一个人就过去跟你们一起过,不要担心我。”温柔说。
温良挂断了电话,然后无奈挑了挑眉,看着温情依然还在那里贴,客厅的墙上已经被她贴满了。
“大姐回不回来过年?”温情一边贴一边好奇的问。
“还没决定,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贴了?”温良实在是受不了满家里都是大红色,搞的俗不可耐。
“妈妈最喜欢红色了,我要多贴一点,顺便把明年的一起贴了。”
温良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听着那意思,好像是明年真能把自己嫁出去。
温柔却在想,贝儿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要因为一套房子跟温良分手?
如果是那样,那么她以前便是看错了那个勇敢的女孩。
希望她不会看错,虽然贝儿身上也有些不好的毛病,但是哪有人没有缺点的?
就连她,不是也有个最大的缺点?不懂亲近别人,冷若冰霜都是她在公司的代名词。
滕云拿了两个人的外套下楼:温良的电话?
“嗯,问我要不要回去跟他们一起过年。”温柔起身,微笑着说,放下对贝儿满心的疑惑。
“没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吗?”
“我怕被滕教授轰出来。”
“那我们就一起出来过二人世界,让孩子们陪他们好了。”
“真的?”温柔挑眉,其实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想想俩人大过年被轰出家门也是挺好玩的。
我们不应该只在悲伤里悲伤,总要寻找一些快乐,才能支撑着走下去。
“当然是真的。”
给她把外套穿上,找了双平底鞋给她穿。
温柔看着他从鞋柜里给她找鞋子的时候心里倍感幸福,他在选一双最让她舒服的鞋子。
虽然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但是舒不舒服,貌似他比她更懂。
两个人开着车回滕教授那里,在楼门口碰到别的老师,那老师打招呼说:听说你们离婚了呀,这是复婚了吗?
“是。”
温柔听着那一声不自禁的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淡淡的看她一眼,那一眼摄人心魄啊。
温柔没敢乱说,只微笑着点点头。
“啊,那多好啊,两个人就那么离了多让人难过,你们之间还有三个孩子呢,可千万别说离婚就离婚了,凡事多为孩子想想,毕竟你们也都不是小年纪了,不能在使性子说离就离,记住了啊。”
老师就是老师,语重心长,一句话重三遍不带觉得累的。
温柔点点头:谢谢您。
老师挥了挥手出门了,温柔抬头看滕云:说谎不脸红?
“反正过完年民政局一上班我们也会去复婚,而且,我讨厌前夫那两个字。”他一本正经的说。
温柔看着他那颇为严肃的样子,抿着唇看着他,也有点得意。
其实她也讨厌死前妻那两个字。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偷生一个萌宝宝》久别重逢,萌宝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