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到不知道是哪个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再然后走廊里便回荡着最让人心慌的救护铃声。
病房里的心脏病人被她吓的一下子挺了过去,家属立即摁了铃找护士。
一下子医院里乱了起来,滕美还是一件件的找过去。
最后她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滕云气坏的站了起来,却是被温柔抓着手。
他低头看了温柔一眼,温柔的嘴唇还是微微的动了下。
这一刻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却又转头看着朝着病床这边走来的女人。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洋洋自作的孽,跟温柔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发疯。”
他正说着,滕美已经上前:我发疯?
“滕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白眼狼,你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给我女儿报仇。”
滕美说着抬起手里的包朝着滕云打去,然后又转头看茶几上,滕美朝着茶几那里走去。
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放着一把刀。
滕云抓着那个包随手一扔,也脸色煞白。
“滕美!”滕云吼了一声。
滕美却是举着水果刀上前:你今天要是敢阻止我,我就连你一块杀了。
滕美吼着,然后朝着病床那里走去。
“你敢动她一下?”滕云彻底火了,上前去在滕美举起刀子的时候立即抬手捏住滕美的手腕。
“她要了我的命!”滕美吼着,她跟滕云能不亲吗?
她当然知道滕云爱温柔,但是刘洋的死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当她哭着说温柔要了她女儿命的时候她已经狠下心。
“是洋洋开车撞了温柔。”他大喊一声。
偌大的病房里终于平静了几秒。
姑侄俩就那么互相对视着,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互相心疼又互相怨恨。
“所以死的该是她啊,该是她。”滕美大吼着。
温柔用尽力气,满头虚汗,才稍稍撑起上半身,看着那里争执不下的两个人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死了一个人。
一条人命就那么说没就没了。
她虽然问心无愧,但是也不免难过,因为刘洋还太年轻。
“滕云!”温柔想喊他,可是声音虚弱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滕美却是看到温柔爬起来,眼神里全是失控的杀气,趁着滕云没反应过来她把滕云用力一推然后就往床那里跑去。
温柔也吓了一跳,却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贱人,我让你给我女儿赔命。”
滕美喊着便爬上床去掐温柔的脖子。
温柔倒在床上双手抓着滕美的手腕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是被滕美无意间碰到伤口,伤口又裂开。
滕云上前去:滕美你疯了?
滕云拉住滕美把她拖下床看向温柔,然后把滕美往地上一摔立即就上前去抚温柔。
“你怎么样?”
温柔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嘴唇早已经煞白。
滕云紧张的看着温柔身上又开始流血然后立即摁了铃,转而看向滕美,滕美看着地上的刀子爬过去拿起来就想又往前冲。
似乎这一场必须有个你死我活。
“发生什么事?”护士已经忙做一团,一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也吓坏,还好给温柔随时备着两位医师,两位男医师一上楼立即把滕美控制住拖了出去。
很久很久以后病房里才又安静下来。
待到护士医生都离去,温柔才趴在他的怀里抽泣起来。
“刘洋真的死了?”
“不是你的错。”
“可是都是因为我。”温柔打心里不愿意这个结果。
没有人愿意。
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让刘洋回来,温柔后悔不已。
滕云也是后悔不已,但是想一想,不过都是命中注定吧。
滕美寻死腻活让刘洋回来,结果呢?
刘洋的性子他们早都知道的。
刘洋的葬礼上,滕美跟刘洋的父亲还有刘洋的婆家在,袁教授跟滕教授刚到那儿还没有站稳,滕美就走了过去。
眼下她已经苍白疲倦,整个人也消瘦不少,不似以往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贵妇,她站到自己哥哥跟嫂嫂面前,却是痛恨的说:今天如果你们答应让温柔跟滕云离婚,你们就可以过去,如果你们做不到,从此以后我滕美跟你们家恩断义绝。
“小美……”
“哥,别怪你妹妹狠心,是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
“洋洋走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逼滕云跟温柔离婚啊,而且当时是洋洋要撞温柔。”袁教授立即不平的说。
刘洋的父亲听着他们的对话却还是那么淡淡的表情,自从刘洋离开他再也没有笑过,只是那么沉着气。
他走上前去: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并不争吵,但是却让听了的人真的寒了心。
他们夫妻都不让过去,袁教授抬头看自己的老公,滕教授的眼泪就要飚出来,却只是点点头:我们走。
滕教授很疼刘洋,刘洋死了他也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儿子说起当时的情况,其实他们也都捏了一把汗,更痛心的是刘洋在死之前还不肯放过温柔。
但是……
因为刘洋死了,所以被他们夫妻放下了这件事。
滕云没去,在医院陪着温柔,因为他不想听滕美再继续辱骂或者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看着。
而且温柔失血过多身上也没力气还需要人照顾。
温良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贝儿就给他把报纸拿了过去:你看这车子是不是跟姐姐的很像?
温良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文件交给贝儿,然后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立即找出手机给温柔打电话。
不是像,那个车牌号就是滕家的车子。
“喂?”
“姐夫,我姐……”
“在医院,你姐不让惊动你们,她正在休息我就不让她接电话了。”滕云拿着电话小声说着便出了病房。
因为怕吵到温柔,手机都在静音,若不是他刚巧看到。
“我跟贝儿马上过去。”
“她已经脱离危险,等晚上你们再过来吧,她正在休息。”滕云低声说着,站在走廊深处靠着墙边低眸看着脚底。
“也好,那先这样。”
温良原本想问个清楚,但是听了滕云的话之后他担心滕云也很累就没多问,只是又仔细翻阅报纸。
“怎么回事?”
“好像是车祸。”温良说着,眉心紧皱。
贝儿也紧张:我们现在不去医院吗?
“姐夫说姐姐在休息,让我们晚上过去。”
“好吧,那我先去工作,你也别想太多了。”
温良转头看了贝儿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贝儿走后他却有些心烦意乱。
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他们家附近的路上车辆一向是很少,温良忍不住犯了职业病开始推敲。
滕云后来回到病房,温柔睁开眼睛看着他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心里才踏实一点。
他们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只要这样默默地陪伴在身边。
她又垂下眸,却是还忍不住担心。
没过多久滕教授跟袁教授从葬礼现场直接赶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滕云起身去开门,一看到自己的爸妈担忧的模样便闪了地方让他们进去。
温柔抬了抬眼,看着他们俩的表情便有些猜测了。
“柔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袁教授走上前去心疼的问。
温柔扯了扯嘴角,眼里也闪着晶莹。
“我没事,姑姑……”
“你姑姑现在还缓不过来,你别放在心上。”袁教授柔声宽慰。
温柔便明白了。
滕教授眼含着泪:小柔没事就好,不然……哎!只是你们姑姑却不让我们去送洋洋。
滕云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姑妈一点时间。
滕教授点头,心里却明白他们两家这个结是结下了。
“这还不是自作自受?如果温柔也出事,我还要不放过他们家呢。”袁教授眼泪也要掉出来。
想着她那三个宝贝孙子孙女,如果那么小小年纪就没了妈,那才是滕美跟刘洋的罪过。
“这件事就先别说了。”滕云提了一声,看着温柔也难受,这段时间他并不打算跟温柔一直提这件事,也不想别人提。
“是,说了生气,说它干嘛?”袁教授嘀咕了一声便不再提,转头看着自己儿媳妇:看你这憔悴的模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跟你爸爸回去给你弄。
“不用了,大夫说现在只能喝点汤汤水水,医院都有人安排。”
温柔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心里其实是考虑到了滕教授,因为知道滕教授对刘洋的疼爱像是父亲对女儿,她想,滕教授心里肯定也伤了,不想再给他添累。
后来他们俩也回去,又剩下夫妻俩在病房里,滕云坐下在她床前的椅子里,轻轻地挽着她的手问:伤口还痛不痛?
“有一点。”她浅笑着说,竟然还有点俏皮的模样。
他浅莞:“我都不敢帮你揉。”
“那帮我去倒杯水好不好?”
“好,要喝多少度?”
“五百二十一度。”温柔说。
“会不会太热?”滕总没回过神,说完后再去看温柔那柔柔的眼神,心不自禁的一动。
“那就三十。”温柔又说。
两个人的声音都那么的安静,仿佛就要一世安好。
“好,等着。”他想追根究底,但是看她的唇那么干,便不在这时候跟她追究了。
温柔看着他去给她倒水的身影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眼神里却又忍不住失落难过。
想到一个人的离去,仿佛就会悲哀。
尽管那个人再怎么恶,可是生离死别在人生来说本就是一道坎。
后来陈晨跟允湘都打电话来,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柔已经睡着,滕云把她们俩拦在外面。
“你见也不让我们见一眼?”
“她现在在休息,等过两天你们再过来。”他说。
“你确定温柔只是在休息,还是根本没醒来?”陈晨不高兴的质问。
“我不会拿温柔开玩笑。”他说。
“那她醒了之后你告诉她我们来过,有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允湘说。
他点点头,不想温柔被别人打扰,她们俩走后他站在门口静静地靠着,也是疲倦无力。
那个小女孩曾经他真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着,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疼爱竟然会害了她。
其实是刘洋自己想太多,表兄妹也是兄妹啊。
陈晨跟允湘出了门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还不高兴:如来太自私了,竟然见都不让我们见。
陈晨是真担心温柔。
“他是怕我们打扰温柔休息,你也别太怪他,他最心疼的表妹没了,妻子又死里逃生,其实他也不容易。”
“看样子是很疲倦,不过刘洋那个女人……”
“或者都是命吧,刘洋命该如此。”
对刘洋大家似乎都很无语,因为那个女孩太年轻,但是做过的事情又太放肆过火。
而且死因也是自作孽,咎由自取。
让人想要可怜,但是一想起来就无法再可怜了。
“昨天白天还打电话说过几天我们三对一起吃饭,听得出她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很美,终于跟如来和好,哎,我们温柔怎么这么命苦啊?”允湘说着都忍不住落泪了要,抬手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别太夸张。
“希望她这次经历之后真的是顺顺妥妥千万别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陈晨叹着气说。
作为姐妹,她们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女人要经历那么多那么多。
晚上贝儿跟温良买了花去看温柔,是百合,白色的,并不多,但是包裹着显得很干净,纯香。
温柔拿着弟弟给的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弟弟送的花,感觉好幸福啊。
滕云站在旁边看着,只是浅笑。
温良无奈挑眉:以前花钱,花的都是你跟姐夫的钱,那我买也没什么意义,既然你喜欢,以后我多买几次送你。
“那倒是不用,你送给贝儿我也很开心。”
“好吧,两个都送。”温良大方的说道。
温柔看滕云:你看我弟弟是不是特别会疼自己家的女孩子?
“我也疼你,而且我只疼你。”滕总立即说道。
温柔耳根子一软就红了,她只是想夸自己的弟弟嘛。
“在我们面前就别这么秀恩爱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温良坐在姐姐旁边拉着姐姐的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让姐夫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我看到报纸有多担心。
“我忘记了报纸的事情。”温柔笑。
若是早点记起来报纸会出卖她,她就会让滕云说给他们知道了。
“难道没有报道就可以保密?你以为你只是姐夫的?你还是我跟温怡温情的。”
温柔很瘦弱的样子靠在床头,听着弟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很重要,立即说:那以后我要是有事先通知你们。
“以后不准再有这样的事情。”
温良却是伤不起,跟这个姐姐,他们的命像是连在一起。
他不会哄,也不会哭,但是他的心会疼。
“好,以后不再有。”温柔答应。
贝儿在旁边看着都感动了,这姐弟俩互相疼爱,互相关心,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外力给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好在他们的内部非常稳定。
贝儿心里更加坚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更不会嫁错人家。
“回去后跟温怡说不要让她担心,她怀着身孕千万别再因为我的事情着急上火的。”温柔嘱咐。
“嗯,你放心,二姐三姐那里我都会安抚好。”温良说。
温良跟贝儿要离开,贝儿跟温柔说:那我们走了姐,你要是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温柔点头笑着目送他们。
其实开始温柔并没有想到她跟贝儿能相处这么好,虽然预感到自己能珍珠这个女孩,但是也仅此而已。
“今天晚上还是喝粥,不过可以选择口味。”滕云说。
“嗯,还是喝原味吧。”
再好的味道,也不如原味的好。
滕云笑了一声点头去吩咐。
第二天一早余雨颖拿了文件来找滕云签字,还买了花篮:我听说你出了车祸,该早来看你的。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我会更开心。”温柔说。
余雨颖点头,然后转头看自己老板。
“今天的会议是韩西主持?”他问了一声。
“嗯,韩总监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余雨颖立即回复。
滕云又低头看文件,然后签了字。
他的字潇洒凌厉,又仿佛要破纸而出。
余雨颖有点喜欢这样的字迹,当然喜欢不上这样的男人,因为够不到。
当发现自己跟这样的男人,好似是蚂蚁与大山,她便放弃了。
至于赵峥……
她没想到赵峥会那样待她。
她也没想到,自己自以为足够聪明,竟然会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这两天赵峥好像很烦躁,听说柔姐车祸他竟然还瞪了我一眼。”余雨颖说起昨晚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况。
“你们还在一起?”温柔更好奇这个。
“是啊,搬到他之前我当然还要佯装。”余雨颖说。
温柔转头去看滕云,滕云也看了她一眼,却是浅笑了一声:是余小姐自己坚持。
温柔这才又不说话了。
“是啊柔姐,是我自己坚持,他要毁了我,我便要毁了他,他把我当猴耍,我余雨颖也不是好欺负的。”
“嗯。”温柔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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