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没有把事情给我办成,就算你真的没办,我还能杀了你吗?”
慕容琳芳道:“唉,我倒是不怕你杀了我,我是怕你撺掇着江自流不让他理我,那我不是比死了还难受吗?”
秋一潇道:“有这么夸张吗?冯陆听到这个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慕容琳芳道:“我发现你在巽离村呆了这么一段,做人好像乐观了不少呢!平时都不怎么见你笑,今天可好,笑得多,话也不少了。”
秋一潇又板起了脸,道:“是这样?”
慕容琳芳道:“世上的爱情,能经得过考验得不多,大部分的人,因为家庭,社会,生活,走到一半就不得不分开,能结婚的又能有多少?结了婚又休妻的又有多少?难道因为一个人爱你,就非得去取悦这个人吗?要真是这样,世界上哪还有怨侣这个词!”
秋一潇看着他,眨着眼,道:“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让我竟无言反驳。”
慕容琳芳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我说的是我们这辈人看得多少离合悲欢鉴定出来的大实话,你以为谁骗你呢!”
秋一潇冷冷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最好顾及一下他人的感受。”
慕容琳芳道:“冯陆不是不在这里嘛!”
秋一潇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了窗口。
“江自流对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怜爱了。”
慕容琳芳眼睛一闭,慢慢均匀地呼吸起来。
她怕触及到这件事,秋一潇也就没有再提,只是站在窗口,背对着她,等在那里。
反正对她也没有什么想法,一个病人躺在这里,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其实那个问题不必她回答,秋一潇也看得出来。
冯陆熬成那样,怎么也可以想得出,江自流在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也许他是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陪伴过方百玲,不陪着她过意不去。
也许他是觉得,慕容琳芳有冯陆陪着,已经不需要他的照顾了。
也许在他嘴里,还会有别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是自己放弃了爱一个人的权力,以后真的再想起慕容琳芳的好,他也只能想想了。
但是江自流,他真的会后悔吗?
过了一会儿,江自流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看到秋一潇,喜不自胜地放下燕窝,扑上去抱住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凌皇尊者送到家了?”
秋一潇冷冷地推开了他,躺在窗台上,道:“凌皇尊者平安无事,你可以放心。”
江自流四下看了看,“哎,冯陆到哪里去了?”
秋一潇笑了,“难得你还记得,这里还有这么个人,你让一个其他人照顾本该由你照顾的女人照顾了三天三夜,自己好像还很清闲的样子。”
江自流道:“我是觉得,给他们创造机会,因为……”
“这碗燕窝粥你做不出来,百玲的手艺?”
秋一潇根本就不让江自流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
再说出来也是多余的借口,也许他连已死的爹妈都拉得出来,对于江自流这种人,秋一潇太了解了。
江自流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秋一潇是在给下一句讽刺他的话做准备,诚实地回答道:“是,百玲让我送来的。”
秋一潇没好气地说:“那要是她不做这碗燕窝,是不是你就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病人?”
江自流半天不说话,哀伤地低下了头:“我没有忘记过她,只是觉得没有那个来看她的资格,冯陆可以为了她放弃生命,可以为了她在莲池和狄玉飞硬碰硬地交手,我又为她做些什!我又有什么资格……”她往慕容琳芳看了一眼,以为她还是在昏迷着,“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陪着她?”
秋一潇看了一眼慕容琳芳,她的嘴角抽搐着,闭着的眼睛里,泪水往外流着。
也许是有毛巾的遮挡吧,江自流没有立刻看到。
秋一潇从窗口走到了江自流的面前,挡住慕容琳芳流泪的画面。
“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知道多少?”
慕容琳芳没有给他解释苏鸣凤的问题,秋一潇就清楚,她出事的时间,一定在自己离开之后不久,江自流来得比他早那么一点,大概也会知道点事情的吧!
江自流说:“我是听冯陆说的,应该就是咱们刚一启程去圣灵关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土山遇到了狄玉飞,冯陆一路帮着她,才让她带着小杨到的这里,算起来,你我都欠了冯陆一个人情,之后狄玉飞再次追到,和冯陆大战,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打到半晌,狄玉飞抓了个人带路的时候,我们三人尾随他到此……”
江自流说了很长的一段故事,最后总结道:“这就是关于那一战我所知道的,冯陆带琳琳回来时,她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觉得,杀死杨大夫的人,可能是谁?”秋一潇问。
江自流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以为,许多本该是凶手的人,都有做不到这件事的理由,你想想,除了我们三个能找到那个地方以外,又还有谁能找到那里?”
秋一潇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下琳芳,道:“也许,是琳琳告诉了他位置……琳琳会告诉谁?长孙不臣,凌皇尊者,还是……陆杭?”
两个人的眼睛一起亮了,眼珠里充满了杀气。
秋一潇道:“长孙不臣和五行剑当时在沙天一线,而凌皇尊者当时应该刚好赶上和狄麟阁的战斗。”
“她会那么相信陆杭?”
秋一潇道:“也许只是我们把陆杭看得太坏而已。”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一潇道:“你让百玲一会儿去问问小杨,最好是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江自流往外面走了两步,回头道:“你是不是对琳琳也有什么想法呀?”
秋一潇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江自流哦了一声,负手走出。
秋一潇忽然问:“你是在替冯陆问这个问题?”
江自流咬了咬牙,似乎都想把嘴唇给咬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