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让我不爱他,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少女的眸光瞬间阴沉,寒光迸射,定定的打在温离的身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离知道,这个丫头生气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决然的扭过头,转身离开。西门妆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那男人的背影,看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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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妆进屋的时候,沈尔正靠在床头沉思。看见她进来,少年的目光微微闪烁,终于有了聚点。
“小妆?”沈尔唤她,发现那丫头似乎有些不对劲。
西门妆抬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只是慢吞吞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了?”沈尔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他放心了些,“你怎么这副表情?”
“没事,你的伤好点没?”西门妆回神,唇角扬了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笑得有些勉强,沈尔一眼就看出来了。
大手滑落在她的肩膀,沈尔将她转向自己,迫使西门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西门妆看着他,目光闪烁,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想起温离的话,她就忍不住气愤。
她的身子前倾,张开双手拥抱沈尔,与他抱个满怀,“以后不要傻傻的只顾保护我了,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少年微愣,呆坐在床上,握着她的肩膀,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许久,久到西门妆以为他坐化了。沈尔才道:“我知道,我就是情不自禁。”就算她说能保护好自己,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放在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着。
西门妆笑了,仅仅沈尔一句话,她就喜笑颜开,将方才温离的那些话抛之脑后。
“你傻啊!”素手半握成拳,捶了捶他的后背。西门妆微微偏头,倚在他的肩头,圈着他脖颈的手不禁收紧,想要将他抱得更紧。多么美好的少年,一心一意的喜欢着自己,她应该感到幸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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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林叶,沙沙作响。
温离刚刚步到自己房间门前,便站住了脚,目光微凛,轻启唇瓣,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身后不远处立着一道身影,身影投在他的脚边,修长漆黑。
温离说着,回身距离他不远的少年。少年也正看着他,眼神有些闪躲,载着些许犹豫。
“丁晨!”温离唤他。
少年抬目,张了张嘴,“师父…”
“我知道你们来亭山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劝你们明日一早就回去吧!”温离徐徐道,目光温沉,略为深邃。
丁晨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师父,我一定要拿到婷花的根。”
“婷花的根救不了你爱的人,就算你拿到了,也没用。”男人认真的说着,丁晨听得一愣,尔后却是摇头。
他不相信,“怎么会呢?叔叔说了,婷花的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你叔叔是骗你的。”温离沉声道,面色也黯淡了些许,变得有些难看。
丁晨缄默,他不知道如何还口。温离的话值得信,但是丁冶的话,他更加相信。一个是他的师父,一个却是他的亲叔叔。
他相信丁冶不会骗他,亦或者,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能让苏寒活过来的希望。无论婷花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都要采下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
“丁晨,你不要为了私欲去犯傻,不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温离从台阶上下来,缓步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覆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婷花的根不能采,没了根,花树就会死。花树死了,以后就没有婷花作为药引治伤了。”温离可谓苦口婆心,可是丁晨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猜不透。
“师父,您早点休息吧!”少年微微垂眸,略略低首。
温离轻叹一气,尔后俊美无涛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搭在丁晨肩上的手滑下,负在身后,“总之我是不会允许你上亭山之巅,采婷花根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丁晨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着脑袋,静静站着。直到温离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直到温离的房门关上,那院子里站着的少年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坚定,垂在腿际的手不由握紧,他已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转身,忘了一眼沈尔和西门妆的房间,丁晨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西门妆正在收拾东西,刚换了睡衣。沈尔靠在床头,手里卷了一本书,两个人俨然就像夫妻一般,处得十分和谐。
西门妆开了门,看见丁晨的时候,显然一惊。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少年望她一眼,又看了看床头的沈尔,道:“我能进去吗?”每次看见沈尔和西门妆,他就忍不住想念苏寒。一想起苏寒,他就更加急切的想要采到婷花的根,好让苏寒活过来。
西门妆愣了愣,点头,退开一步,迎他进门。
而后合上了房门,西门妆随手将长发捆起,走到桌边为丁晨倒了一杯茶,“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沈尔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丁晨,看他脸色不太好,不由得问道:“你找过温离了?”
丁晨去接茶杯的手顿了顿,不由一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沈尔似的。
少年放下了手里的书,从床上下来,身上的白色T恤与西门妆身上那件是同款的情侣睡衣,丁晨看着扎眼,不由得抬手捂住了眼睛。
“你们两个现在是非法同居知道吗?”他说着,眼里升起一抹羡慕的神色。
沈尔走到西门妆的身边,大手自然的揽着她,一同在桌旁坐下,笑道:“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居,你懂什么?”
西门妆拍了拍他的手背,却是笑着对丁晨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她还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上山去挖婷花根呢!
丁晨抬目,脸色总算正常了,目光严肃的扫过他们两人道:“我们今晚就上山吧!”
他的话一出口,西门妆和沈尔同时愣住了。今晚就上山,这未免太仓促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沈尔蹙眉,目光深邃的看着丁晨。
“明天,我师父让我们明天就回去。他不会让我带走婷花的根,不会让我上山的。”丁晨的神情十分严肃,略显焦急。
西门妆知道,这两天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更何况这件事关乎苏寒的生死。温离不可小觑,苏寒她一定要救。
“小妆你会帮我的对吧!”丁晨的目光转向西门妆,将她锁定。
西门妆看着他,看了他许久,方才点头,“苏寒一定要救。”
“你们两个打算怎么救,如果真如温先生所说,婷花的根根本救不了苏寒呢?”沈尔道出了重点,其实他也有些怀疑。但是今天温离仅仅只是用婷花的花做药,就让他身上的伤刹那好尽。他想,也许婷花的根真的能救苏寒呢!
“不管有没有用,总得一试。凡是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想放过。”丁晨说着,语气十分坚定。
“那好,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你打算怎么做?”沈尔搭在西门妆肩上的手缓缓滑下,搁在了桌上。俊脸上写满了严肃,显然,沈尔已经认真起来了。
丁晨满意的笑了,些许感动也谢意,“沈尔留下,拖住我师父即可。”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留下?”沈尔蹙眉,他并非担心自己一个人周转不过,只是担心西门妆。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他怕她会受伤。
西门妆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目光徒转,扫他一眼道:“放心吧!就算没有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丁晨笑笑,抬手拍了拍沈尔的肩膀,“小妆我会替你照顾的。”没办法,谁让温离对沈尔比较特殊。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是就今日看温离对沈尔的态度,他就知道,拖住温离的人选非沈尔莫属。
“那我们俩呢?”房门忽然被推开,温月成的声音传来。
两道身影步进屋里,西门妆从凳子上站起身,不由一笑。丁晨也笑了,他也是临时才决定今晚上山,还没来得及通知温月成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