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可记得我体悟的天道是什么吗,天道不定,万法归一,天道尚且不定,棋道自然也不定,万法且归其一,纵横十九道,三十六十五子的变化自然也可以归其一。不变也是变化的一种,变化也在不变的天道里周而复始,棋道和天道其实可以看成一样的。”李崇安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红狐狸能不能听懂,天道的体悟本身就是很自我的东西,真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我……我悟到的是万法不定,天道无常。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就是我,有了我才有吾道吾法吾师吾友。崇安师兄,是不是我总是自我怀疑,所以才看不到吾道吾法。”程帛尧心说这个真没治呀,天性如此,天道也不能让人一修道后就把天性都给扔了吧,这怎么可能嘛。
“尧尧,我想会不会是这样,你的自我怀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所有的学问都是从开始自问一句‘为什么’开始的。而你时常会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万法不定,为什么天道无常,为什么兵无常势,为什么水无常形。为什么要先有我,而吾道吾法有为什么而存在。这许许多多的为什么,组成了你的道,你的道或许始于疑,而终于释疑。”好在两人在围棋上体悟的道有那么点相似,所以李崇安能试着从他的视角上来作出解答。
始于疑而终于释疑,就像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让他们常问几个“为什么”,勇敢的说“我不知道”一样。程帛尧忽然绽开笑脸儿,捧着双颊笑得跟包子似地说:“我好像懂一点了。”
是啊,懂一点,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一点。
暑往寒来,匆匆又是一载过去,程帛尧终于窥见了长生不老的大门,似乎她现在只要随手一推,就能把那扇大门推开。推开迈过去后,那就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在修行上落在很多人后面,但却是第一个窥得门径的。
但是这扇门,她又在迟疑是不是要推开,蓁蓁都看不过去了,何况是滚滚:“格老子滴,从来没见到过能长生不老还要摸东摸西滴,你娃儿真是太不乖喽。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在这想要不要伸手,真是找抽。”
“是不是和我喝了玉竹浆有关,你道哥也补偿得太过了,人人都还在灵应这个关卡上挣扎,我却要破玄关,不是自己修来的觉得不踏实。”什么灵应、玄关这些都是从滚滚那儿听来的,玄关之上是登堂,登堂之上入室,入室之上是坐照,坐照之上是化神,尔后便是传说中的神仙之境。
“这和道哥补偿不补偿没关系,有些人,就是合该天见了天也妒忌。你也不想想,怎么李无涯、玄弭和道哥不往别处投胎,就爱往你这儿。你身上肯定有什么好处,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去推那扇门吧,当然,你不推开门也可以,赴紧抓紧时间跟李崇安把玄弭生下来,凭玄弭的脾气,你就是什么也不干,天天吃饭睡觉,它拿丹药堆也把你堆到化神。”滚滚虽然对土豪玄弭有着天生的痛恨,但是对于打土豪这种运动还是十分热衷的。
她身上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程帛尧翻了个白眼儿,还是决定去推那扇门。虽然不知道那扇门推开后到底是推开了登天之路,还是揭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盖子,但总要去推一推看看里边的光景:“滚滚带着蓁蓁出去,那扇门总要推推看才能甘心呐。”
滚滚闻言大喜,蓁蓁姑娘也不用它捎,她自个儿迈着小腿儿向外走,也对此充满期待。一人一宠都没说,只有程帛尧冲破玄关,她们才会有弟弟\玄弭可玩,玄弭那样的主儿,肉体凡胎是没法托生的,朱疵也一样。突破玄关后便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寿元和气运上都会有一定的变化,也因此程帛尧一直没动静。
至于天道哥,那就更非俗人可以生得下的,哪怕仅仅只是他的分神之一。
黄昏时分,李崇安自山道上拾阶而上,阳光从他身后铺下漫天云彩,暖黄的调子把山道映照得分外让人牵动柔肠。就在李崇安要高喊妻女时,滚滚忽然滚过来捂住他的嘴:“别吵,程帛尧正在破玄关,这会儿已经到了关卡上。”
“什么,你们也太大胆了,怎么不再等一等。”李崇安这时着急,却也不能再进去,只能在外边踱着步子心里跟火烤油煎似的难熬。
按说应该有人在周围护持着的,李崇安也不合适,身边不宜太过亲近之人护持,否则容易分心被灵气反噬。
“爹,不用担心,修道虽没有定数,但娘一定会成功问鼎天道的。”蓁蓁肯定地说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