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全舰战斗准备,打旗语给廖统制,说我们按原定计划进行。”陈孝林一收望远镜,高声下令道。
“是!”
陈友谅接到快报说江南水师来袭,微微吃了一惊,看来刘浩然已经猜透自己的意思,居然先下手为强,他依持的是什么?沉吟一会,陈友谅也果断下令,令李明道率前军船队迎战,陈友贵率中军船队迎接,自己率大队在后面压阵。
很快,八十余艘巨舟,两百余艘其它船只驶出了汉军水师,向江南水师气势汹汹扑来。李明道站在前面的巨舟上,一身铠甲,手持长矛,迎风看着远处的江南水师。汉军猛将张定边留守江州,张必先留守汉阳,所以李明道就成了先锋。他看着远处的江南水师,目数之下,船只数量和大小远逊于己方,除了那十几艘大船以及那艘怪模样的船只,应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准备好火器!”李明道传令道。
自从大内亲军在当涂城大发神威之后,汉军也意识到火器的威力,虽然他们的火器远远落后于定远军,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学习定远军把火器集中起来使用,而且还让随军的铁匠铸造更多的简易火器,准备以数量取胜。可是火器不是那么好摆弄的,砂眼、模具、火药各种问题接踵而至,要不然以刘浩然大开金手指的能力和江南雄厚的技术基础,折腾了近十年才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对于汉军来说,敌人有火器,我们也必须有,拿来壮胆也不错,而李明道差不多也是打着这个算盘的。
两军相距不到三里,李明道看到那艘上面全是蜘蛛网的怪船突然打横,露出右舷。隐约看到船舷两排黑乎乎的孔,李明道心里开始打鼓了,定远军每次出手都不凡,这次他们的水师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两军相隔大约一里,陈孝林果断地下令开火。由于江宁火器局对火炮内镗用机床进行过加工,内壁非常标准光滑,而炮弹也是用模具标准定制的,还经过打磨和标准测量,所以炮管和炮弹密合度非常高,因此炮弹也打得更远。三十二磅和十八磅重炮的有效射程是五百米,最大射程是两千八百米,既然是火力掩护,就用不着非到有效射程内再开火,打得痛就行了。陈孝林知道汉军水师的巨舟是什么结构,三十二磅和十八磅重的实心炮弹对于己方包有铁皮、经过多种加固的海船来说还能抵挡一下,但是对于一般的内河船只,一打一个准。
下层甲板的重炮最先开火,只见火光一一闪过,巨大的炮声从浓烟中撕裂而出,还有慑人的呼啸尾音,从江面上接踵而至,让李明道的耳朵和全身都一震。
“砰”地一声巨响,两发炮弹打在了最前面巨舟上的船头。为了抵御火器,汉军在一些巨舟的船头上加了一层铁皮。两发十八磅炮弹打在上面,由于铁皮和厚实木板的阻挡,加上距离有那么远,所以没能像预想的那样穿木而过,只是打出两个巨大的凹洞。但是巨大的冲击力把铁皮后面的木板震得碎屑乱飞,这些高速飞溅的木屑就像是散弹一样,立即把密密麻麻站在后面的十几个汉军军士打得满脸都是血,在那里痛呼不已。
而三十二磅炮弹就扎实多了,从巨舟船体侧翼一头扎了进去。那里比较薄弱一点,而且汉军也来不及给船体所有的地方装上铁皮,所以三十二磅炮弹一打一个洞。炮弹穿过船体下层木板,在划桨手人群里飞过,只见木桨把的碎屑和划桨手的碎肉一起翻飞,鲜血溅满了方圆几米的地方。刚才还在拼命埋头划船的桨手们吓坏了,纷纷丢下木桨向上层跑去,巨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还有几发十八磅的炮弹越过船头,从另一艘巨舟站在甲板上的人群中间飞掠而过,只见血肉横飞,现出一条血路来。
而十六艘长江第一舰队的火炮战舰分在勇敢号的两翼,呈“v”字排开,船舷对准了汉军水师。他们装载的十二磅炮虽然威力小,但是射程也不短,分别在四百米和两千米左右。因此十六艘船呈斜线摆开,汉军水师很快就撞到他们的有效射程里来了。
廖永安当即下令开火。十六艘战舰的三百八十四门十二磅舰炮相继开火,整个江面上只听到接二连三响起的炮声以及炮弹的呼啸声,浓烟在不停喷出,然后在江面上翻滚,随即被风吹向南岸。
近四百发铁弹就像暴雨一样洗礼了冲在最前面的汉军水师巨舟,有铁皮挡前的巨舟则一下子冒出一个个凹洞,而舱内和甲板上却飞溅着无数的木屑,杀伤着站在后面的汉军军士,数以百计的汉军军士们捂住自己的脸和伤口,在那里嚎叫着。
手持火器的汉军军士们在炮声中忍不住了,点燃火折,再点燃引线。汉军施放的火器声明显底气不足,相比江南水师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显得有气无力,射出的石弹和铁弹更是纷纷打在了水面上,溅出了无数的水花。
“打横,靠过去,接舷战!”李明道跳着脚传令道。现在只能靠接舷战来解决这些江南水师的火炮战舰,而光靠船头接舷,输送的兵力不足,当然会吃亏,所以打横让船舷相接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充分发挥汉军水师人多势众的优势。
看到汉军巨舟打横靠了过来,江南水师也开始改变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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