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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虏的攻势很猛啊!”中军指挥部的高台上,朱大典通过望远镜着战线上的情况,感叹道,“我军的火器战阵虽然犀利,恐怕也难以阻挡他们近前,短兵相接已经在所难免。”
刚才,清军的炮击一结束,朱大典便不顾庞岳、张云礼等人的劝阻,再次爬上了高台观察起前方的战况。这种将个人安危抛之脑后的精神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慨不已。
庞岳也一直在关注着前方的战况,到那汹涌澎湃的绿旗和黑压压的人群一齐朝着第一道防线压来,他也是神情严肃。听到朱大典的话之后点点头:“督师说得没错,估计过不了多久,将士们就要和清虏短兵相接了。最考验军心士气的时刻即将来临。不过,请督师放心。我湖广镇的将士平时不仅操演火器,对近身搏杀之技也丝毫没有忘却,等会儿定叫那些狂妄的清虏血染沃土。”
“湖广镇的战力,老夫一向是放心的。”朱大典说完又指了指西北方向的丘陵地带,“不过。还须防备这个方向。如果清虏派出大批精锐从此处偷袭过来,一个辅兵营的兵力未免太过单薄。”
对这个问题,庞岳还有参谋司的军官们自然是想到了的,如果清军真的从山丘那边摸过来,区区一个泰山营却是有些捉襟见肘。可现在五个战兵营都有自己的防守任务,兵力也不是很宽裕。剩余的一个辅兵营华山营虽然也是一个满编的营,但营中的官兵接受的大都是工程方面的训练,战斗力比泰山营也要差上许多。再加之大营也需要人留守。过早地将他们派出也有些不妥。
还没等庞岳开口回答,朱大典又说道:“就暂且将老夫督标营中的五百步卒全部派过去,与泰山营的将士一同防守吧。等一会儿,老夫再派人去通知马总兵和刘总兵,让他们调一部分兵马过来支援。此战关系重大,需做到万无一失才是。”
“督师高见!”庞岳微笑着恭维了一句。朱大典能主动提出来解决这个难题。自然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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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防线上,那些作为突破力量的绿营精锐战兵们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终于摸到了胸墙的缺口附近。缺口以外的其它地方。大批绿营兵也开始冒着阵阵弹雨合力将一辆辆盾车抬过矮墙,之后再借着宽大的防护板的掩护。翻过矮墙、踏着辅兵们用命在壕沟中填出来的通道朝胸墙推进。躲在盾车后的弓箭手们则不停地向胸墙后抛射箭雨,相互之间的配合甚是严密。
尤其是河南绿营张应祥部,前排的人在明军的火力打击下如同下饺子一样不断倒下,后后续之人依然源源不断地补上,显示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作战意志比起湖广镇之前遭遇的绿营各部都要强上许多。
随着绿营的敢死队摸了上来,胸墙缺口附近的火铳手已经悉数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长枪兵和刀盾兵。密密麻麻的枪刃一齐对准了嗷嗷叫着冲上来的绿营精锐战兵们,星星点点的寒光中,散发着阵阵死亡的气息。
“长枪兵,第一排全体都有,向前——”靠近正中的一个缺口后,刚锋营乙队甲司丙局百总刘武通过钢铁面罩的缝隙注视着从缺口外冲过来的那些清兵敢死队,并一边估算着他们的冲锋速度和双方之间的距离,一边下达着口令,随后突然一挥佩刀做出了引枪的动作,同时一声爆喝:“刺!”
“杀!!”随着一阵整齐有力的应和声,第一排的长枪兵们一齐向前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处在第一排的长枪兵共有十几人,并面对着缺口站成了略显弧线的一排,十几根长枪一同刺出之后如同出水蛟龙一般直扑从缺口后冲上来的绿营兵敢死队。整套动作整齐划一,快如疾风闪电,劲若雷霆万钧,这也是士卒们平时千百次的苦练造就的结果。
“扑哧!”“扑哧!”……一阵瘆人的金属撕裂**的闷响骤然而起,冲在最前的十来个绿营精锐战兵刚跳过铁蒺藜,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便全部被捅个对穿,身上的铁甲竟也没有起到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