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面也不代表解决了,只是暂时延缓了而已。”陈行远面色一变,郑重说道,“成全那孩子,变了,你要小心。”
“当然会小心。”林强不解问道,“变了,是什么意思?”
“原来的成全,是个很和善,很老实的一个孩子,完全不像富家子弟,倒像是普通知识分子的孩子。”陈行远说着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完全没想到是现在这幅样子,真不知道是他父亲的教育问题,还是社会氛围影响了他。”
“你的意思是……”
“嗯。”陈行远掐灭烟头,“我的本意是好好帮他经营银行,等到他合格后抽身而去的。”
“……”林强咽了口吐沫,“但他肆意妄为,反咬一口……”
“无法容忍。”陈行远暗暗握起拳头,“并非无法容忍他对我的侮辱,而是无法容忍他操控蓟京银行走向错误的方向。”
“那……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放弃他的?”
“秦政告诉我他要暗中策划提高利率的时候。”陈行远叹道,“要瞒着我,这就证明他知道这件事是不妥的,而即便不妥也要做,显然是在谋求私利。耽误整个银行前程,只为满足私欲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行长身上,邢礼就是最好的例子。”
“私欲?银行都是他家的,还能有什么私欲?”
“幼稚的私欲。”陈行远冷冷道,“急于赢得肯定,急于得到想得到的东西,急于让女人倾心于自己,急于给你打击,这些都是私欲。狂妄,自负而又愚蠢的私欲。”
“然后就将计就计了啊……”林强叹道,“那么说秦政投靠成全也是计划好的?”
“当然,成全不可能与我交心,但如果是秦政的话,也许有机会。”
“被耍了啊!!!”林强笑骂道,“那时我接纳秦政还下了很大一番决心……”
“你个林强,还是这德性!”陈行远也跟着笑骂道,“放心,不会让你吃亏,我会放了十月,在这里呆着,她早晚要再面对成全。十月可是我心头宝,不能再看她受委屈了。”
“这个是一定的么。”林强看到陈行远的态度,也算是放心了,靠在沙发背上悠哉地说道,“这次你如此肝胆相照,说清一切,我大概也明白了。”
“恶性竞争,对谁都有益无害。”陈行远轻轻点了点桌子,“我希望到此为止。”
“我会传达给邱董。”林强点了点头,起身道,“但先前贵行夺走了我们很多对公大户,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反击了,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正常竞争在所难免。”陈行远起身恭送,“只是希望仅仅在我们两行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能有所缓解,有可能的话,我可以带队过去开个交流会,让贵行放心。”
“我会传达。”林强看着陈行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么这一步,我又该怎么理解……是不是再一次的以退为进,是不是一盘新棋?”
陈行远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种悲哀吧……谋人心者,难得人心。”
“嗯,司马懿一生也没有朋友。”
“哦?又扯到三国了?”
“不扯也得扯啊。”林强叹道,“装病卖傻,暗中谋划,揭竿而起,反将一军,废了大将,要挟主公。我自认为了解你,尚且到现在才回过味来,不把你比作仲达我都不能向自己交代了。”
“哈哈!”陈行远大笑道,“放你走也好,至少你能说实话了。不过有一点我不认同你,我认为仲达是有一位朋友的,那个人比他晚生几十年,与他完全是两种人,他们几乎没有口头交谈,甚至很少见面,然而却用另一种方式交流着,用千军万马表达着彼此。”
“……”林强接不下去了,握手告退。
在走廊上,他依然打着寒颤。
太酸了……陈行远你要不要这么恶心……
出了陈行远办公室,林强直接进了不远处的十月办公室。
这边相当爽利,十月早就将自己的东西收到箱子里,办公室中相当整齐,等着林强过来。
林强见状笑道:“陈行远可没说放你啊。”
“那我就自己辞。”十月笑着抱起箱子。
林强继而调笑道:“你欠我们同学基金会不少钱呢,辞了职靠什么还?”
“跑路就是了。”十月站在办公室中央,举目四望,“从这里跑路,还真的是……没有一点舍不得!!”
“哈哈。”林强笑着过去,接过十月手中的箱子,“最后时刻,过去跟陈行远聊聊吧。”
“不聊了。”十月摆了摆手,“这事,挺难过的……陈伯伯倒地的时候,我是真的哭了。”
“……”
“我总是被人利用啊……”十月仰头叹道,“你说女孩,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你这不是好好活,是像男人一样活。”
“有错么?”
“等你嫁人了就知道有错了。”
“现代婚姻是平等的,你不要借着我难过的时候输出价值观。”
“当然平等,男女各有所重!”
“各有所重本身就是不平等,要自己的选择自己重视的方面!”
“这是扯淡,上帝塑造男人和女人就是分工不同,女人要怀孕,男人要怀的了么?照你的话说男人不能怀孕就是不平等了?”
“当然不是,我们要除去这些无法抗衡的问题谈平等。
“混淆概念的是你,所谓无法抗衡的……”
二人再次陷入辩论,并且是在蓟京分行领导办公层的走廊里。
陈行远在办公室中听着二人你来我往,轻轻一笑。
“欠你的,都还你了,林强。”(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