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之不得。”司徒墨离俨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幅模样像极了玉汝恒,申屠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行宫内,玉汝恒缓步行至云景行歇息的寝宫内,卢公公见她远远走来,恭敬地行礼,低声道,“玉公子,这些时日主子每晚病发的时候都唤着您的名字。”
玉汝恒轻轻地点头,便入了寝宫,云景行躺在床榻上,殿内萦绕着平静安详的气息,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床榻,便看见云景行睁着双眸,透过微弱的烛光,正安静地看着她。
“可好些了?”玉汝恒低声问道。
“你是在问什么?”云景行缓缓地坐起身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冷的双眸微微一动,便下了床榻行至她的身旁。
玉汝恒对视着他,二人相对无言,玉汝恒觉得这次回来,似乎云景行变了许多。
她想要说什么,却觉得无言以对,只是沉默不语。
云景行看着玉汝恒,眼神中多了几分的黯然,“你似乎对我多了几分的疏离。”
玉汝恒依旧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忽然上前踮起脚尖,隔着面纱吻上他的唇,接着快速地离开,“我走了。”
云景行拽着她的手,语气带了几分的颤抖,“你对我?”
“你说对我,我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玉汝恒坦然地说道,转眸对上他的双眸。
云景行想笑,可是,那双眸子却始终看着她,早该知道结果不是吗?可是自己怎么就如此不死心了呢?
他想要松手,可是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却越来越重,他用力一拽,将她再一次地拉入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抱紧,“陪我。”
玉汝恒便这样重新回到了他的怀中,她的心情甚是复杂,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此做,将他当成云轻的影子,可是,他不是云轻,不是吗?
玉汝恒深吸了口气,将他推开,可是,在那一瞬,他体内的毒发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她,她便被这样用力地抱着,像是要将她嵌入骨肉内。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单薄却有力,这些时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只是每夜这番的痛楚……直至许久之后,他无力地靠在她的怀中,却又拼劲力气将她推开,“你走吧。”
玉汝恒被推出,便看见他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他用力地撑起,却没有更多的力气,玉汝恒见他如此,心情却极为复杂,将他从地上扶起,“原来景帝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云景行紧闭着双眸,自己最狼狈的样子都被她看过,可是,如今他却不愿意她看到自己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被玉汝恒放在床榻上,他则侧着身子,“你走吧。”
玉汝恒听到这三个字,低头便将锦被盖上,可是,却看见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印上的一条一条的抓痕,她将他的手臂抬起,再看向他的时候,“你疯了。”
云景行想要甩开她的手,可是却没有力气,只是平静地开口,“你不是一早明白,这种痛楚,我是如何的承受的。”
玉汝恒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过药膏擦在他的手臂上,随即躺在了他的身旁,自身后轻轻地拥着他,“我陪你。”
云景行的心像是被什么扯动了一下,“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玉汝恒低声道,“我知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云景行依旧无比平淡地说道。
玉汝恒却抱得他更紧,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嗅着他身上淡淡地气息,为何,她明知如此还会不放手呢?难道是已经习惯了?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歇息。”
云景行卷翘的睫毛上蒙上一层冰雾,终究是没有力气再挣脱,他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也许,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开她。
司徒墨离看着申屠凌脸上贴着的纸条,接着耸肩,“可是解气了?”
“哼。”申屠凌看向司徒墨离俊雅的脸上贴满了纸条,比自己少了一些,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对看了一眼,申屠凌便起身,伸展着手臂,“这几日你最好别来烦我。”
“阳王大婚之后,你作何打算?”司徒墨离低声问道。
“离开。”申屠凌站起身来,挺拔英俊的身子,越发地看着丰神俊伟。
司徒墨离站在一旁啧啧了两声,“你如今看着越发地迷人了。”
申屠凌转眸看着司徒墨离,“我的怪癖只对小玉子,对你想都别想。”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我根本不会想,不然,那定然是一场噩梦。”
申屠凌脸上闪过一抹冷厉,“黎绯会动手。”
“不,是申屠尊。”司徒墨离收起笑意,从软榻上起身,将脸上的纸条扯下,拍着申屠凌的肩膀,“你可寻到人?”
“恩,万无一失。”申屠凌笑着说道。
“不过也要做的逼真一些。”司徒墨离低声说道。
“黎绯多疑,让她相信不容易,温新柔上过一次当,此次定然会小心,要是让她深信不疑的话,那此事便事半功倍。”申屠凌笑着说道。
“你想做什么?”司徒墨离邪魅一笑,看着申屠凌,笑得甚是诡异。
“自然是让温新柔相信。”申屠凌红唇微抿,指尖划过腰间的玉带,“不过,此事我不想让小玉子担心。”
“放心,有我在。”司徒墨离接着又拍了一下申屠凌的肩膀,“她如今的心思不在我们这里。”
“你倒是将小玉子想得太过于无情。”申屠凌随即坐下,“其实你是在嫉妒。”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难道你不嫉妒?她的心里总是装着一个人,是你我无法取代的。”
“你一早就知道,如今却还纠结这个,有意义?既然知道无法取代,又何必庸人自扰?”申屠凌区起身行至一旁径自净面,语气多了几分的轻松自在。
“你倒是想得开。”司徒墨离始终过不了心中那一关,这便是爱得越深,越想占为己有。
申屠凌看向司徒墨离,“你无法左右自己的心,你也无法左右小玉子的心,又何必自寻烦恼?该发生的必定会发生,比起失去,得到才是弥足珍贵的。”
司徒墨离挑眉,看向申屠凌,“你何时会将这些大道理了?”
“道理谁都会讲,不过是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申屠凌冷笑一声,自嘲地说着。
司徒墨离上前看着申屠凌,“你这性子,到如今还没有变。”
“你又何尝不是?”申屠凌长着一双灵动的双眸,不过如今却因着多了几分的深沉显得有些冷冽,他重新换好了绛色锦袍,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知晓我与小玉子的关系,我便不用遮遮掩掩的,一同去行宫如何?”
“也好。”司徒墨离笑着应道,他随即也简单地洗漱之后,二人便前往行宫。
玉汝恒醒来时,云景行已经离开,她起身看着眼前的宫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淤青,可见云景行昨夜抓着她的力度有多大,她收敛繁杂的思绪,抬步便离开了宫殿。
司徒墨离与申屠凌赶到行宫的时候,云景行亦是亲自见了申屠凌,二人的气氛显然有些不一样,申屠凌看着云景行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凌王此次前来想必是不准备回去了。”云景行素日寡言少语,可是,如今说话却是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申屠凌不过是勾唇浅笑,“小玉子不舍得我回去受累。”
云景行双眸依旧平静无波,也不过是淡淡地说道,“她如今还未醒,凌王可在这处等候片刻。”
司徒墨离听得出来,二人看似客套,实则已经暗中较上劲,申屠凌对于云景行,始终有些复杂的情绪,二人当初的立场不同,她奉命将毒药逼迫他服下,而后又百般羞辱,他如今还能如此平和地与他谈话,的确是需要足够大的隐忍力,可是,越是如此,他越发地觉得云景行似乎比之前懂得了反击,只是这种语气让他意识到,云景行的心中对于玉汝恒似乎有了不同。
玉汝恒步入宫殿的时候,便看见云景行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端坐在主位上,而申屠凌与司徒墨离则坐在侧位,见她入内,申屠凌当即起身笑吟吟地行至她的面前,亲昵地握着她的手,“好几日没见你,甚是想念。”
玉汝恒见他说着如此直白的话语,当即便明白了,不过是淡淡地笑道,“我也想你。”
“看来小玉子不想我了。”司徒墨离幽幽地开口,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适才大殿压抑的气氛,在玉汝恒步入之后,显得轻松了许多,云景行自顾地品着茶,静默不语,他知道,这一趟出去,似乎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他需要好好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需要改变策略。
玉汝恒脸上洋溢着淡淡地笑意,抬眸看了一眼云景行,低声道,“景帝可还有事?”
“没有。”云景行淡淡地回道,似乎昨夜那般失态的云景行从来不曾出现过,玉汝恒一度以为是她的错觉。
她微微点头,“那我便带着凌王出去走走。”
“好。”云景行语气淡然,没有任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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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景帝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啊,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