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旸和安健等人离开现场,张明峰让他的手下,将地上的尸体和刀带回了城里。
初八,小粥粥满月,疼爱孙女的张将军原本打算大筵宾客,因为除夕的那场刺杀,被迫取消。
京城剑拔弩张的情况,延续到了正月十二,这天早朝,三位御史同时弹劾卿轲,徇私枉法,操纵诉讼,罔顾人命,中饱私囊,“……微臣几个和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等人经过数月的查证,发现卿驸马在为顺王、宁王、廉王和简王修建王府时,虚报、多报购料款,共贪墨侵占白银一百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两之多。”
这个数字一报出来,诸多朝臣倒吸了口冷气,这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亲王的岁俸银也不过一万两。
“皇上,微臣没有中饱私囊,没有贪墨侵占白银,是他们诬陷微臣,还请皇上明察。”卿轲出列辩解道。
“绕阶苔痕初染碧,隔帘花气静闻香。这副楹联,你可熟悉?”皇上语气平静地问道。
卿轲心中再无侥幸,跪了下去,他私下在天津置办了一个别院,这副楹联是他题写的,皇上连这都知道,也就表明皇上知道他将白银藏在何处,“皇上,罪臣一时没的把持住,起了贪念,罪臣会将白银退还国库,罪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是有罪,你的罪还不小。”皇上把一封密折扔到他面前,“函王究竟哪里碍着你了?你要这样赶尽杀绝?”
卿轲一目十行的看完那封密折,大呼冤枉,“皇上,微臣冤枉。此事绝非微臣所为,这是有人要陷微臣于不义,求皇上明察,不要被小人蒙骗。”
皇上冷哼一声,道:“卿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证据确凿,你无须再狡辩。卿轲,看在太后和皇妹的份上,朕已饶恕过你一次,这次朕不会再姑息养奸。来人,将卿轲打入天牢。”
卿轲低下了头,面容扭曲,定是那个忘恩负义的木辰出卖了他,否则皇上不会知道这么多事。大势已去,现在只盼得岚漪去找太后求情,替他搏得一线生机。
卿轲这边刚押进天牢,岚漪长公主就得到了消息,急忙进宫去见太后,皇上命贤妃在宫门处将她给堵了回去。
安康一听说此事,就赶回了家,刚进明珠阁,就喊道:“妹妹,好消息,好消息。”
安意见一向稳重的安康,都兴奋成这样,知道肯定是天大的好消息,放下药碾子,从阁楼上下来,笑盈盈地问道:“大哥是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今天早朝卿轲被皇上打入天牢。”安康笑道。
安意先是面露喜色,转念若有所思,问道:“除了刺客的事,他还犯了什么罪?”
“御史弹劾他,徇私枉法,操纵诉讼,罔顾人命,中饱私囊。你猜他一共贪墨侵占了多少白银?”
“必是天文数字。”
“一百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两。”
安意闻言也是一惊,“数罪并罚,皇上应该会赐死他吧。”
安康摇头道:“有太后和岚漪长公主在,他死不了。”
安意眸光微闪,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虽然岚漪长公主没能见到太后,但是卿轲下狱这件事也瞒不住太后,太后苦苦哀求皇上放过卿轲。
皇上强硬拒绝。
安意见母子俩僵持不下,怕皇上顾念孝道,拗不过太后,把卿轲放出来,元宵节这天,去了趟惇王府。
去惇王府是幌子,要见的是小龚爷。
两府中间隔着一条巷子,为了方便进出,对开着一扇侧门,惇王带着安意,轻车熟路的到了小龚爷的书房。
诸漆等人守在门口,惇王对他们做了个噤口的手势,无声对安意道:“十九姨,他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安意横了他一眼,走到门,屈指叩门,礼貌地问道:“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小龚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莫不是太思念她,出现幻觉了?
“王爷,我进来了。”安意推开了门。
小龚爷转动轮椅,看到安意站在门口,确定不是幻觉,笑得明朗若阳,“喜儿,你来了!”
“我也来了,请不要这么无视我可不可以?”惇王扒在门边,探出头道。
“你慢走不送。”小龚爷挑眉道。
“我走,我这就走,放心,我这人很知趣,绝对不做碍眼的事。”惇王促狭地冲小龚爷眨了眨眼睛,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