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莫过于此,这野猫儿,满嘴都是刀子。
燕湘荀坐直了身子,隔着蜀绣层层,冷眼睃视:“碍本王眼的,本王如何能饶,没有赐死,就是恩德。”
话里有话,森然摄人。这,是常湘王的警告。
闻柒挑挑眉,眼睛眯成半弯:“小女子书读得少,听不懂王爷咬文嚼字,请问王爷,你的意思是说我碍你眼了?恨不得赐死我?整死我?”
燕湘荀冷笑:“你说呢?”
赐死?不,比起赐死,他更喜欢折磨这小野猫,拔了她的爪子,让她求饶,让她臣服,乖乖听话。
诶,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那厢,闻柒还是扯着那无耻的笑:“呵呵,王爷你可真逗,既然我碍你眼了,你怎么还这么舍不得移开眼,这般炯炯目光盯着我瞧,要不是知道王爷你不好女色,我还以为王爷对我芳心暗许,故作这般刁难模样来引起我注意呢。”
三言两语,绵里藏针,口出谑语,这,是赤果果的调戏!
抬轿子的宫人不由得抬眸望去,果不其然,小霸王炯炯有神地盯着闻家姑娘,那视线,确实没移开。
“都给本王转过脸去!”怒吼一声,宫人连忙低头,燕湘荀脸色黑得一塌糊涂,额头暴起了青筋,眸子却闪躲了几下,没有看闻柒,大声嚷嚷,“闻柒,你给本王住口!”
这小模样,多像欲盖弥彰啊,他还真就不敢看她了,碍眼吗?谁知道,霸王爷的心思,谁猜的透,没准他自个都不知道。
刻意强调,他又说:“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敢啊,当然敢,可是……为什么还没动?宫人奴才们面面相觑。
闻柒甚欢喜,没脸没皮,对着燕湘荀抛了个小媚眼:“看吧,您老又开始刁难我了,还说不是……诶。”
“你——”
燕湘荀哑口了。
高,实在是高。几句话,没有逻辑,挖了个坑,要是常湘王还发难,不是正好验证了某人可耻言论:芳心暗许,故作刁难,惹她注意。
看吧,不要脸也是有不要脸的好处。
半天,燕湘荀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不是他方太弱,是她方(敌方)太无耻。
嗯,还有更无耻的,他都大发慈悲赦免她滚了,她不滚,站在轿子前,抱着手看笑话,眸光殷切:“心口疼不?眼睛疼不?有木有火气上涌胸腔*?还是瞅着我心情激动热血沸腾?所以啊,”一番长篇大论,闻柒下结论,句句在理,“为了王爷的身体,以后呢,王爷瞅见了我,就抬头望天当没看见,我呢,也会闪远点,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省着碍着我们王爷的眼不是?”
感情闹这么一出,闻家姑娘是嫌弃某王爷碍眼,想来个井水不犯河水。